思考良久,他重複問道:“你就不能形容一下麼?他的大概形象。”
米蘭達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她說:“我回答不了你,不過這個問題,有人可以回答你。”
說完,她輕嘆一口氣,她低下頭,摘下了眼鏡。壁爐內的爐火無風扭動了一下,隨後整個房間內的光芒暗淡了下來。
等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她臉上的線條變得十分模糊,陌生。周圍的精神力場完全轉變,從溫和,淡然,變得十分的凌厲,冷酷。
“好久不見。巴赫。”
坐在霍法對面那個身影淡淡道。
看見他,霍法猛地坐直了身體,神經緊繃,“一定要你來回答我麼,米勒.戈沙克。”
“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員解答,不是麼?”
米勒裂開嘴巴,露出一口寒光閃閃的牙齒。爐火的光芒再次微弱,面前的銀質餐具顫抖不已,微弱的光線下,霍法只能看到對方隱藏在黑暗中的半張臉孔。
他時隔一年再次見到米勒,那個曾在一年級給自己造成巨大威脅的黑暗人格。
他的能量沒有之前的澎湃,但卻更加鋒利了。
“我不是找你打架的。”霍法把手按在了桌子上,顫抖的餐具恢復了平靜。
“哦,你除了打架還擅長什麼?說說看。”
米勒也把手放在桌子上,探過身體,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公分。
“你除了打架並不擅長其他東西,巴赫。即使我告訴你關於格林德沃的事情,你也毫無辦法。”
“為什麼?”
“蓋勒特.格林德沃是一個迷人的男人,他擁有你能想到的一切魅力,他是一個領袖,一個代表,他的存在甚至超越他本身的意義......”
“少拍馬屁。”
“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認為實話是馬屁。”
米勒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他能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因為永遠都有人願意和他站在同一陣營,就像我那可悲的父親一樣。”
“而他能做到這一點的原因,我想,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對世界有著深刻的認識,也足夠冷靜。而這一點,是你,從不曾擁有的。”
霍法沉默了下來,如果格林德沃真的如同米勒所說,可以幹成任何他想幹的事情,並且已經毀掉了海爾茨堡。
那麼他究竟會對霍格沃茨怎麼樣,一個月期限已到,自己並沒有選擇去找他。自己當然不會選擇去找他,可自己又該怎麼做......
桌子對面傳來了譏諷的笑聲:
“你在害怕。霍法.巴赫。我看到了你最深層的恐懼。這一年多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變得如此不自信。”
那個容貌模糊的“男生”戲謔地冷笑:“我很懷疑,現在的你還是不是我的對手。”
“夠了。”
霍法打斷了他:“回去吧。”
“你以為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麼?你以為瞬間的熱情可以戰勝永恆不變的真理麼?”
米勒攀上了桌子,一點點地貼近霍法。
霍法臉色微微蒼白,他精神力場覆蓋周圍,一點點地將米勒的精神力場壓縮了回去。
突然,米勒伸出手,一把摟住霍法的後腦勺,在他耳邊咬牙低語:“只有符號才能戰勝符號,蠢材。”
猝不及防地說完這一句完全不理解的話,米勒鬆開了手掌,撲通一聲坐回了座位。腦袋低了下去。
霍法愣愣地撐著桌子。
啪!
壁爐中的火焰恢復了明亮。
她臉上的線條恢復了柔和。
米蘭達看著霍法近在咫尺蒼白的臉孔,微微一愣,突然笑道:“幹嘛,你要親他麼?“
沒有理會米蘭達的玩笑,霍法緩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米勒的話如同陰雲一般,漂浮在他的頭頂,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