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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禁林歌者

在樹下站了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想要試探性的推一推父親的肩膀。

只是指尖還沒有碰到,法蒂爾便睜開眼睛看著她。那眼神並沒有太多情感,更多的是一種審視。

“什麼事?”法蒂爾平靜的問。

阿格萊亞收回手指。

對峙片刻後,她把手伸進口袋,揉了揉,隨後丟出一份被揉的亂七八糟的信件,丟在了法蒂爾面前。

法蒂爾看了眼地上的紙團,拿起展開一看,原來是半年前他寄回去的一封信件。

“你寫給我母親的信。”

阿格萊亞冷冷說道。

“然後呢?”

法蒂爾將信疊好,遞了回去。

“你想表達什麼?”

看著面前這個容貌看起來很年輕的傢伙,阿格萊亞心底沒來由的產生了一股怒意,她抱起胳膊。

“我有疑惑。”

“對龍類?”

“沒有。我對你有疑惑。”

“疑惑什麼呢?”

法蒂爾皺眉淡淡道。

阿格萊亞深吸一口氣:“我疑惑,當初為什麼你沒有收霍法,明明他已經渡過黑湖了。”

法蒂爾微微瞪大眼睛,這才仔細的看著自己女兒,好一會兒,他枕起腦袋,微微一笑:“他沒有被龍選擇。”

“那你就不能帶著他一起麼?如果你認為維持穩定高於一切,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即使沒有龍,他也可以幫助你。”

“我知道。”法蒂爾閉上眼睛:

“但有的人是不能教的,有些人自從誕生一刻起,就註定會走上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那樣的人......”

法蒂爾表情有些落寞,他搖搖頭:“那樣的人,我不敢教。”

“您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早點休息吧。”

法蒂爾說完這句話,雙手環抱在小腹前,一副打算睡覺的姿態。

看著自己父親一副冷淡且不耐的模樣,阿格萊亞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轉過身,坐回了篝火邊,閉目養神。

對於這個結果,她也沒多少意外,這兩個月以來,他們的交流也只停留在這種不尷不尬的層面上。說實話,她對和自己父親的關係,已經完全不抱有希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睡意漸漸上湧。本來,她平常應該很容易睡著才對。可這一次,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明明很困,可她身體卻在抗拒睡眠,她翻著白眼,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困境。

朦朧中,她看到火堆旁的學生都站了起來,變成一團團模糊的影子竊竊私語。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夢,同學都睡著了。

但過了一會兒,那些學生又悄無聲息的爬了起來,她覺得很怪,仔細一想,原來還是夢。只是夢中夢。

就這樣,她不斷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卻又無法醒來。也無法停止夢境。

在這場夢境與夢境的迴圈中,她拼命想使自己清醒過來,胸膛上卻如同被壓上了千斤巨石,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