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昏暗的有求必應屋內,燭光閃耀,那些高高堆積的千年垃圾如同積木齒輪一般,緩緩旋轉。
霍法坐在長桌的一端,身體緊繃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叫我教授就好,霍法。你是我第一個學生。”
雅各?從座椅上慢慢支起身,身軀再度挺拔,整個人直接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一個英挺,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穿著紫灰色的長袍,繫著黑色的圍巾,頭髮梳的一絲不苟。
“像我們這樣的人,窮其一生,也要把自己的理念傳承下去。你能學會我的法術,說明你已經具備改變世界的能力,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所學校毀掉你。”
霍法看著他,已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格林德沃,蓋勒特.格林德沃,第一代魔王,竟然是自己的變形課老師。
有傳聞,他一手策劃了亞美尼亞的種族滅絕事件,有傳聞,他一手策劃了1926年紐約的恐怖襲擊事件。有傳聞,他是現今猶太巫師大屠殺的真實元兇,又有傳聞,今天夏天,他策劃了對倫敦的轟炸計劃。
在這個世界生活三年,霍法自然耳濡目染了這個男人的可怕。
可是當他面對面接觸這個男人的時候,霍法怎麼看,怎麼都不覺得他是一個大魔頭。
他身上沒有西爾比的暴虐之氣,他的精神力場冷靜,精準,清晰。就像一個精明能幹的生意人,甚至更像一個寺廟中潛修多年的學者。
“雅各.波漢呢?”霍法沙啞問。
“雅各.波漢?”
白髮的蓋勒特淡淡說道:“他被我殺了,事實上,勾結古靈閣走私藥物,本身就是雅各.波漢的傑作,在我頂替他這一年的時間內,不得不說,英國的醫療界得到了更公平和公正的發展機會。”
“這就是你的計劃麼?”
“我有什麼計劃,你說說看。”
“你要毀滅霍格沃茨,控制英國巫師界。”
“我毀滅霍格沃茨,控制英國?”格林德沃笑了笑,“之後呢?回去陪那些種族主義的德國瘋子自吹自擂麼?”
他搖搖頭:“不,不是。世界的每個角落都是地球,毀滅這裡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你為什麼要把學生變成動物。”
“是我把學生變成動物的麼?”
格林德沃攤開手:“第一節課的時候我就講了,我擅長的是魔力變形,用魔力吸引環境自動改變。我可一點都不擅長人體變形。”
“不是你還能是誰?”
“啊,先不談這個問題。”
格林德沃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把腳搭在桌子上:“其實我來霍格沃茨的目的很簡單,一是來見一見我曾經的老師,二是拯救我深陷囹圄的學生。”
“我沒有身陷囹圄。”霍法立刻否認。
“是麼,那你為何沒完沒了的噩夢,為何一次又一次的看見別人看不見的事物。”
格林德沃輕聲問道,“為何你在人群中感到孤獨,為何你永遠都和別人想的不一樣。”
“我......”
霍法沒有說話,但恐懼感和陌生感卻一點點消失,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似乎和他呈現出來的狀態一樣,只是在和自己聊天。
頓了一會,他低下頭,在昏黃的燈光中,眨也不眨的看著霍法:“獲得嶄新的體驗,拓展認知的邊界,追求精神的自由,這些是你想要的,不是麼?”
霍法一口氣呼了出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一刻,巨大的身份認同幾乎吞沒了他,他幾乎想要站起來擁抱對方。這是鄧布利多從未給他的感覺,鄧布利多從沒問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這時,米蘭達變成的那隻黑白貓爬到了霍法身邊,試圖用爪子摸一摸他的手,但他卻觸電般的躲開了它的觸碰。
他看見了哪隻貓栗色的眼睛,想到了一年級的米蘭達,胃裡就像滑進了一整桶冰塊一樣難受。一時間,悔恨,愧疚和自責紛紛湧上大腦。他為什麼要對這個人產生認同感啊......
他臉色蒼白抬起頭,“這麼說來,那些學生......今年全部被你控制了麼?”
“你怎麼老是習慣性的把責任推卸給我?”
格林德沃嘆了口氣:“是不是你這樣做能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給自己留下一張正義善良的假面,拜託,這張面具你還沒有戴累麼?”
“那他們為什麼......?”
“誰把霍格沃茨的學生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是誰剝奪了他們的壓力,是誰剝奪了他們的現實,讓他們產生了虛假的安全感,虛假的希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