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十一月的寒流讓英國的土地比法國的更要冰冷。天際閃耀著一些黯淡的群星,如同將熄的花火。
霍法手持火把行走在長長的海岸線上,身邊只有一個修女,還有荒涼的空曠的城鎮。
他沒有使用光照魔法,不使用魔杖的照明咒對他而言並非難事,但他並不想被任何人察覺到異常。
然而,二人登陸海岸之後的一段時間,並無意外發生。很長時間,他們都沒有遇到一個人。
既沒有看到黑巫遍地走,陰屍多如狗,也沒有看到傳說中成片的麻瓜陸軍。有的只有因戰亂而空曠的土地,還有密佈著水汽的廢棄城鎮。
除了狂風來時呼嘯聲此起彼伏外,這塊土地上一片死寂,相比之下,就連步行發出那麼低的咯吱聲都顯得特別響亮。沒有鳥兒在林間歌唱,也無行人在街道行走。
只有破敗倒塌的房屋,還有盤根交錯的枯荊棘裸露的生長在岩石上,為數不多的雜草叢中幾乎全是蕁麻,偶爾有些長有鋸齒或尖刺的植物。
甚至還有一些臭味植物,不小心一腳踩下的話,腐臭就會四溢。即使有月光照到的地方,也無絲毫暖意。蒼白的半月掛在西方的林梢,光線中帶有絲絲冷意,彷彿混進了陰影。
地上偶爾能看到一灘又一灘乾涸的鮮血,它們像褐色的地衣般隨處分佈,卻意外的沒有任何屍體。
平靜的可怕。
若不是每天早上起來後臉上凍的冰涼冰涼,每天晚上又因為食物短缺餓的肚子咕咕叫,霍法幾乎就要以為自己又進了什麼怪異的夢境。
又是漫長的一次無人區內的行走,從白天直至夜晚,入夜之後。
“要休息下麼?我們走了一天了。”
克洛伊在霍法身邊低聲問道,她此刻衣服邋里邋遢,不過臉上遮面的醜妝倒是逐漸消失,露出其後疲憊卻清麗脫俗的面容。
“好的。”
霍法也沒有多廢話,他按住地面,用變形術在岩石上造出了一個簡易的山洞,生起篝火。在周邊一些空曠的城鎮上,他為克洛伊和自己收集了一些食物。
多半是些普通的罐頭,生硬發黴的乳酪,或是一些士兵丟棄的行軍糧。但是他們在這種時候也沒辦法挑剔,有什麼就只能吃什麼。
時間迫近十一中旬,長時間搜尋無果讓霍法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如果穆勒.曼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精明,壓根就沒有把寶押在那群小孩身上,在岸上守株待兔。
或者克洛伊對他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他早就掉頭回了德國,那自己這段時間的搜尋豈不是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火焰在黑夜中噼裡啪啦的燃燒,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聊的東西都聊的差不多了,大部分時候,他們之間只剩下靜默。
“還要找麼?”
突然克洛伊抱著抱著膝蓋問。
“不找!?”
霍法撥弄火堆的手一頓,這是修女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向他提出了放棄。
“我只是問問,沒有放棄的意思。”
“那就繼續。”霍法說道。
“你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麼?”
“什麼?”
“你為什麼要送我回去?黛爾菲娜許給你什麼好處,還是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做?”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
“咦?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知道嘛,”修女罕見的用嬌憨的語氣說道:“你告訴我唄。”
“等到了倫敦,我自然會告訴你。”
霍法心不在焉的說道,“這話話題他不大想接。”
“好。”修女有些疲憊的笑道:“你和我剛見面的時候不大一樣。”
“真的假的,”
霍法好奇,“哪裡不一樣?”
“嗯,”修女思考了一下,“等到了倫敦,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