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51,血海

“蹣跚吾之後,命取汝之求!”

聲音越來越大,它們瘋狂的吞噬著霍法的身心。他越是掙扎,那股超人的力量便越來越強。大廳被破壞的越來越嚴重。精美絕倫的天花板化作碎片,轟隆隆落下,餐桌上可口的食物被砸成了一堆爛泥。

他心臟劇烈的跳動,都快跳出胸膛了,每一次的脈搏跳動,都像是壓進了一股新的烈焰,貫穿全身。他無助地抽搐著,腦袋就像一個裝滿極度痛苦、處在爆裂邊緣的球體。嘶啞的鳴叫聲在整座古堡裡迴盪不息。

兩股力量陷入僵持,霍法知道,自己堅持的時間不會太久,只要他力量耗盡,就會立刻成為那無數低語聲音中的一員。在血池之外,他面臨著身體死亡的威脅,而在血池之內,他面臨著精神被吞噬的危機。這該死的世界,究竟誰能幫幫我?

他焦急萬分。

好似是聽到了他的祈禱,這時,另一種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如果做噩夢也可以活下來,你還會跳入血池麼?”那不知名的聲音又問道:“如果夜晚你只能在做噩夢還有吸血中選一個,你會選什麼呢?”

“我什麼也不選.....”

“你就要死了。”另一個聲音平靜的說:“巴赫,沒人可以幫你。只有這兩種選擇,要麼每晚去吸別人血,要麼每晚做噩夢。”

“如果一定要,那我情願做噩夢。”

血手不動了,平靜了三息之後,它轟然崩潰,纏繞的鮮血從他身體上退去,消逝在血池之中,化作無數星星點點的紅色光點,消散蒸發在了空氣中。

雷鳥撲通一聲摔倒在乾涸的血池之中,一點點的縮小,變成了一個不著寸縷的灰髮少年。

慢慢的,極慢極慢的,痛苦一點點消退,感覺像過了一千年。他無力地顫搐著,透過刺痛的喉嚨拼命地吸氣,像是另一個千年過去了,才能勉強支起身來。渾身肌肉像是化為了水,只好手腳並用,終於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摸索前進。

終於,他爬出了血池,沒走幾步,他踩到一具屍體,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好久,那片漆黑才變成了地板的紋路,他瞳孔漸漸聚焦。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異常明亮,卻沒有太多顏色,他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地面側躺屍體臉上的表情,可以看見空氣中飄蕩的每一粒灰塵、甚至可以看見遠處哥特尖頂上,石像鬼雕塑的花紋。

夜晚在這一刻變得和白晝一樣清晰,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好想自己的眼睛變成了一臺紅外夜視攝像機了一樣。

“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自己手掌上的指紋,剛剛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月亮中的虛影,血海中的低語。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都自己此前從未見識過的。

再看看自己的胸口,被曼斯穿透的傷口此刻已經癒合,但是上面覆蓋著鮮紅的疤痕,那疤痕對稱的分佈在胸口,是三個圓環交織在一起,圓環交織的部分,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彎彎的月牙。圖案粗糲且不光滑,就像被一個原始人用樹枝隨意的畫上去的一樣。

這圖案之前他也見過,那個女吸血鬼在開啟地下城的時候,就是用鮮血在地上畫出了這種圖案。

這是什麼意思呢?他能感覺到圖案中某種晦澀而古老的力量,卻無法描述。

再去抬頭去看天空月亮時,它已經變得和平日裡看到的月亮一模一樣了,即不大,裡面也沒有怪物,只是圓圓的掛在天上,普通的和它成百上千年每天保持的模樣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你還好吧。”

這時,耳邊有人這樣問他。

聲音空靈,且不辨男女,聽起來非常中性。正是剛剛在血海中提醒自己的聲音。

“你是誰?”

霍法猛地坐直身體,身邊並沒有活人,但剛剛在血池中,就是這個聲音在問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我在你腰上。”

聲音提醒他。

霍法一驚,他拿起玻璃球,那玻璃球裡觸鬚飛舞,自己在英吉利海峽中得到的那個小觸鬚怪正快速的在玻璃球中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