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這詭異的對話就像一幕大型的精神分裂現場,克洛伊在厭惡和反感的同時,卻也同時感覺到一種深切的瘋狂,這個男人對於掌控命運的渴望,已經到了近乎偏執的程度。
“等等,黑色槲寄生。”
人堆裡,一個受了輕傷的曼斯站了出來,陰沉說道:“霍法巴赫身上帶著黑色槲寄生。”
聽到這話,曼斯們臉色齊刷刷的一變。
“不對。”
一個嘴角帶血的曼斯站了出來:“黑色槲寄生被我折斷了,他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哦。”
所有曼斯又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聲音彷彿世界盃賽場上,對手球隊一粒點球未進,本國觀眾發出的齊齊嘆聲。
可隨後他們又皺起眉頭,“既然槲寄生斷了,又是誰殺死的我?”
所有曼斯都看著隊伍末尾,那個最狼狽不堪的自己,異口同聲問道。
“我不知道,危機來自我的身後,我沒能看見是誰動手。”隊伍末尾,狼狽不堪的曼斯回答。
“可惡,那到底是誰?”
“是誰殺了我?”
所有曼斯一齊質問起來,他們腦袋轉向克洛伊,想從修女身上得到答案。
“你問我,可是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
鐵椅上的克洛伊同情的看著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上帝決定讓某件事必然發生,那麼人類其實無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閉嘴!!”
電視旁邊的曼斯猛地用手臂掃過桌面,那些連著電線的粽匣子電視被掃到一旁,凸面玻璃螢幕被摔得粉碎,上面滋滋的帶著電流。
“你在說,我命中註定我會在今天死去?”所有的曼斯一齊把牙齒咬的格格響。
“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預見到的。”
面對曼斯的暴怒,克洛伊不為所動:“我在法國修道院的時候,神父告訴過我,但凡是可以看見的未來,幾乎都是可怕的,痛苦的,不受控制且無能無力的。你所害怕的事情,幾乎百分之百的都會發生,這麼一想,人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活的更幸福一些。”
說著,克洛伊同情的看著他:“你煞費苦心抓到我,抽取我的鮮血,自以為知曉未來就可以改變未來,運籌帷幄,獲取無上的利益,其實那不過是痴人說夢......”
話音戛然而止。
一個曼斯握住了她的咽喉,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厭憎:“我不需要一個什麼都沒經歷過的白板來對我指手畫腳,教我做人!我被死神賜福,沒人可以殺了我,沒有人,我受到任何傷害都不會死去,這是他對我的承諾!除非......”
擁擠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曼斯們一齊想到了什麼,他們沉默良久後,臉色再度齊刷刷的變了。就像球賽最後十秒,自家的球員踢出了一記烏龍一般難看。
“除非......”
“除非......”
“除非......”
那個掐住克洛伊咽喉的曼斯猛地鬆開手,鬆開了劇烈咳嗽的修女,他滿眼恨意的說道:“格林德沃!一定是你,格林德沃!”
上百個曼斯突然抬起頭,對著看不見的空氣喊道:“難道你也在覬覦我看中的不朽之物麼?”
於是乎,絕大部分的曼斯如泡影一般消失的乾乾淨淨,擁擠的房間變得空曠。只剩下一個長相不男不女的傢伙站在原地。
那是當下這個時間點曼斯。
只見他掰了掰手指,活動了一下脖子。
“你休想操控我的人生!”
隨即,他大踏步的走下樓梯,消失在了克洛伊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