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麼代價呢?”
米勒又問了一遍。
“別和我提代價!”
霍法終於受不了了,他猛地側過頭,如死亡通緝令上的照片般看著米勒:“我不在乎!”
“要真不在乎,你就不會那麼想走了。”
米勒放下自己的手掌,把手背在身後:“說到底,其實你知道代價,但是你太愛她,所以不願去想。你寧願自我催眠,裝作什麼都不懂,把那個無辜女孩推進火坑,讓其他人來達成你的願望。”
轟!
米勒冷淡的聲音如雷劈一樣擊中了霍法,他渾身打了個寒顫,數日以來的快樂在這一秒完全消失,如同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推出來,直接掉進了佈滿冰塊的浴缸。
那一瞬間,他恍惚看到了曼斯的臉,看到了他那張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你肯定也是為了自己,巴赫,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鬆開手,後退著坐在床上,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後背。
米勒模糊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直至貼在他的耳邊:“巴赫,我得提醒你一句,無論法蒂爾.德拉塞斯是不是和你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個姓勒梅的女孩,只怕都是凶多吉少。阿德貝和我說過一件事,這一年來,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人幾乎侵佔了魔法部所有的資源,不知道在忙什麼。
但每隔幾天,那個地方都有屍體被抬出來,蒙著白布。那些屍體被抽掉了靈魂,抽完了生命,抽完了魔力,什麼都不剩。若不是英國因為戰爭無法接受內戰消耗,威森加摩早就介入調查了。”
看著米勒那張模糊怪異的臉,霍法一個激靈把他推開:“不,不可能,她的祖父是尼可.勒梅,我聽說他是神秘事務司的司長,他怎麼可能對自己孫女不利。”
“上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傢伙已經把自己的全家都做成了傀儡,這樣的事,你忘了麼?”
窗外一陣寒風吹了進來,霍法想到了西爾比,想到了曼斯,想到了掛在他身體上的輸血管,那流淌著的鮮紅色,想到了自己的噩夢。
彷彿是為了徹底擊碎他的念想,米蘭達房間的隔壁,阿德貝的書房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商議聲。那聲音極為低微,但在夜晚霍法的耳中,卻清晰異常。
“財政赤字五百多萬加隆,這是真的麼?”
“他秘書親自告訴我的,我們不能再等了,他已經完全背離了競選時的口號,我甚至覺得那些話都是白扯。”
“必須要等,戈沙克。你不能就這樣彈劾部長,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
“那你要怎麼辦,為了他那個虛無縹緲的計劃,把整個英國魔法部都拖垮麼?”
“等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吧,也用不了多久了。”
“我怎麼知道要多久,死的人越來越多,伊斯瑞爾,我們必須要快點行動,及時止損。”
“看尼可勒梅吧,一旦那個小姑娘出事,他肯定要為此發難,到時候我們再時候動手,鐵證如山,即便是法蒂爾做的再隱蔽,也難逃威森加摩的懲罰。”
後面的對話霍法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徹底清醒了過來,美夢化作泡影,露出現實猙獰的獠牙。
如果法蒂爾想復活女兒,那他一定需要那股神奇的血脈力量,也一定會和曼斯一樣,抽取克洛伊的鮮血。
一年半......
克洛伊曾說她的力量最多隻可以帶人回到一週之前。如果要回到一年半之前,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霍法喉結上下聳動,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像一個超級學霸看著自己只有四百二十分的高考成績一樣,腦袋空空如也。
“我都做了什麼呢......?”
“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那你和我說過的話,又有什麼意義。”米勒說完,戴上了眼鏡,模糊的臉龐恢復了清晰。
霍法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站了起來:“魔法部在什麼位置?”
“你想做什麼?”
“我至少要去問問法蒂爾,問問他究竟想做什麼。”霍法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告訴我,米蘭達,魔法部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