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應該怎麼樣,才能令你發揮最大的作用?”劉有軍沒有正面回答路承周的問題,反問道。
“當然是潛伏在日本特務機關,或者公開在日本特務機關工作。”路承周不假思索的說。
“戴老闆說了兩個詞:暴露、孤立。”劉有軍說。
“主動暴露我是日本特務?”路承周驚訝的說。
“或者讓你與海沽站失去聯絡,成為斷線的風箏,讓日本特務機關不得不把你召回去。”劉有軍解釋著說。
他更傾向於前者,只要路承周身份暴露,日本特務機關就只能讓路承周公開,或者半公開為他們服務。
這樣,路承周就能直接獲取有關日本的情報。
“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戴先生真是神人也。”路承週一臉敬佩的說。
“如果主動暴露,執行起來比較簡單。若是孤立你,整個海沽站都得動起來。”劉有軍緩緩的說。
戴立讓他與路承周商量,但劉有軍的意思,讓路承周選擇前者。
“肯定不能主動暴露,我現在是副巡官,如果日本特務的身份被軍統知道,肯定要報復吧?到時候,整個海沽站都會出事。”路承周搖了搖頭,首先否決了主動暴露的方案。
“這麼說,只能孤立你?”劉有軍一愣。
他只想到,路承周主動暴露的話,能更快真正打入日本特務機關。
“主動暴露也不是不行,但我知道的所有人和地址,都必須更換。甚至,為了讓日本人相信,還需要付出一定代價。”路承周沉吟著說。
他在腦子裡,迅速思考著兩個可行性。
戴立的意思,是要讓路承周離開軍統。
只是,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呢?
“我們要選一種,更有利於你以後潛伏的方式。”劉有軍覺得,路承周的思維慎密,自己的專長是聯絡,這種事情,路承周比他更有經驗。
“我能回去仔細思考麼?”路承周覺得,目前不適合作任何決定。
“當然可以。”劉有軍對路承周的謹慎表示理解。
路承周剛參加軍統時,當時還顯得青澀。
兩年過去了,現在的路承周,已經成為一名經驗豐富、性格沉穩、遇事沉著的精英特工。
回到宿舍,路承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戴立的想法很好,自己“潛伏”在軍統,除了能贏得川崎弘和野崎的信任外,並沒有產生太大的作用。
如果他沒有了軍統這層身份,或者這層身份不再起作用了,川崎弘必然要讓他去駐屯軍。
哪怕是進野崎公館,路承周覺得,自己都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副巡座,睡不著?”同宿舍的廖振東,突然在黑暗裡說了一句。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路承周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回到宿舍後,也沒開燈,摸黑上了床,並沒有注意到,經常徹夜不歸的廖振東,竟然回來了。
“我早就回來了,要不聊聊?”廖振東提議道。
“聊什麼?”路承周隨口說。
雖然在黑暗中,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看不見的天花板,一直在考慮著戴立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