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田南晨主動說起,他當然可以問了。
“這是民先隊工人組傳來的訊息,最近,新港碼頭停靠了一艘三千噸的日本輪船營口丸號,準備裝載從海沽、河北各地掠奪的棉花,送到東北變成軍需官。碼頭的幾個裝卸工人,準備一把火燒掉這些棉花。可是我們認為,在碼頭放火,實在太危險,如果能讓船隻離開海沽後再起火,就不會牽連到碼頭的工人了。”田南晨緩緩地說。
“這些人都是民先隊的?”路承周問,如果這樣的話,就算是國共合作了。
“不,他們只能算革命志士。”田南晨搖了搖頭,我黨在海沽的組織和人員,大部分都轉移到了冀東和根據地。
包括碼頭和工廠的黨組織,目前都沒有建立起來。
田南晨已經有意,派出一些黨員,隱蔽到這些地方當工人,開展群眾工作。
當然,這是城委的工作,與路承周是兩條線。
平海唐點線工委,下屬三個城市工作委員會:北平、海沽、唐山,以及鐵路線黨組織。
田南晨作為書記,主要分管海沽城委、鐵路線黨組織以及特科。
路承周就屬於特科人員,他與城委和鐵路黨組織,屬於兩條線。
“那行,我讓人直接與他們聯絡,主事人叫什麼名字?”路承周問。
“姓趙,叫趙漢傑,是新港碼頭的裝卸工人,在新港碼頭裝卸工人中比較有威望。”田南晨說。
“我親自與他見個面。”路承周緩緩地說。
燃燒彈又被路承周帶走了,時間來不及,路承周直接將燃燒彈帶到了國民飯店三零七房間。
路承周與沈竹光約好,是下午四點半,他三點就到了國民飯店。
到國民飯店後,他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繞著國民飯店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才去了三零六房間。
只要訊息不走漏,像這樣的見面,其實很安全的。
就算日本人察覺到,沈竹光來法租界要幹什麼事,也不會想到,他竟然要跟火柴見面。
四點的時候,路承周準備去對面的房間,出門前,他拿出三枚燃燒彈,全部調到到一個小時後,然後將燃燒彈分別放到床)上、門後以及窗簾處。
剩下的兩枚燃燒彈,路承周帶到了三零六房間,時間也調到一個小時後。
然後,將兩枚燃燒彈,全部塞到了被子裡。
路承周只給了沈竹光半個小時,一旦情況有變,有這五枚定時燃燒彈相助,他也能成功離開國民飯店。
當然,這只是預防,事實上,未必能用得到。
沈竹光很守時,四點二十五的時候,就出現在三零六房間。
聽到敲門聲,路承周特意看了看時間,沈竹光提前五分鐘到,這說明他早有準備。
兩人約好四點半,沈竹光提前五分鐘到,說明他是帶著誠意來的。
“你好,我是沈竹光。”沈竹光六十多歲了,穿著合體的西裝。
他個子不高,身材肥大,定做的西裝緊緊貼在身上,顯得很有派頭。
“沈先生好,我是軍統海沽站的站長火柴。”路承周壓著嗓子,輕聲說。
“久仰火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沈竹光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