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中學，高二數學教研室。

星期二，早晨。

周志輝習慣性地先泡好一杯茶，然後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開始考慮這一天的教學安排。

在教師這個崗位上兢兢業業堅守了三十多年了，周志輝終於在去年，也就是自己52歲的時候，拿到了高階教師的職稱。雖然同在一個教研室的陳天祥，早在三十歲之前就獲得了高階教師的職稱，但是周志輝一點都不羨慕，有多大的收穫，就得付出更大的努力。

況且在金陵中學這樣的學校，有能力的老師多的去呢！他要是每一個人都去比較、都去羨慕，那豈不是活得很累？而且能在金陵中學執教這麼多年，證明周志輝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學期的目標要求不高，能讓16班的整體數學成績上升2名就可以了。”周志輝閉著眼，抿了口茶自言自語道。

和其他學校一樣，金陵中學也實施所謂的“快班”和“慢班”，只不過在這裡被叫做“奧賽班”和“普通班”，理科班中，16班到23班是普通班，24班和25班則是奧賽班。

周志輝帶的16班就是物化理科班中的普通班，而陳天祥帶的24班，則是由年級前一百名的尖子生組成的奧賽班。每一次年級考試，不論是大考還是小考，數學平均成績第一必然是兩個奧賽班中的一個，周志輝就算好勝心再強，面對著24、25兩班的班底，也是回天乏術。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他也就形成了“佛系教書”的性格。

“不過最近學校好像給我安排了一個實習生讓我帶他，這個可得費些心思好好做些安排了，可不能毀了他呀！”

想到這裡，周志輝猛地一睜眼，卻發現陳天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老周，抽菸不？黃鶴樓1916，有價無市的那種。”說著，只見陳天祥從兜裡掏出一包赤金色包裝的香菸，塞到了周志輝手裡。

“嘖嘖，黃鶴樓1916，這包煙都好幾百吧！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上道了？……不對呀，我記得你不抽菸的，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送煙了！”

老週一拍大腿，一臉狐疑的看著陳天祥。

“這煙我朋友送的，剛好我又不抽，這不尋思著來孝敬孝敬您老嘛！也不枉我剛來的時候你帶了我那麼久！”

陳天祥心中一陣肉痛，這包煙可是把他藏了好久的私房錢都給散光了！

“少給我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說吧，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老周忍不住笑罵道。

“那我就說了啊。昨天教務處不是給我們教研室分配了兩個實習生的名額嘛，我記得其中一個就是老周你帶的？”

陳天祥搓搓手，準備了那麼久的前戲，終於可以直奔主題了。

“對的，沒錯，好像叫什麼禮來著。”老周努力的想叫出那個名字。

“陶禮！”陳天祥補充道。

“對，就是那個陶禮。怎麼，你認識？”

“是這樣的，這個陶禮呀，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這一次來我們學校實習，他父母也託我好好照看一下，所以我……”

“你想讓我好好帶他？”老周搶先說道。

“不是！算了，跟你明說了吧，我這不是也帶了一個實習生嘛，我想跟你互換一下！”

“換實習生？你這從哪兒學來的怪癖！再說了，誰不知道你帶的那個實習生是燕京大學數學系畢業的，妥妥的高材生一枚，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跟我換？”

周志輝盯著陳天祥，試圖找出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