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憲兵分隊,原本就是九死一生,何況金連振剛來,還要承受刑罰。
“連孔井存都認清形勢,為皇軍服務,你又何必再為那個黨國效忠呢?整個華北,現在還有國軍的蹤影嗎?不要說你一個人,就算整個軍統華北區,又能幹得了什麼呢?幾個月之後,整個中國,都要被皇軍佔領。”路承周勸道。
“呸,漢奸!”金連振原本偏著頭,聽到路承周的話後,憤怒的噴出一口唾沫。
路承周側了側身,輕鬆避開了金連振的襲擊。
“路君,還是交給我吧。”高橋豐一急不可耐的說。
金連振是因為才路承周抓到的,他對路承周比往常要客氣。
這些卑劣的中國人,不見棺材不流淚。
路承周沒有再說話,靜靜走到了一旁,掏出煙點了一支。
高橋豐一手一揮,海田新一郎與另外一名憲兵,將綁成粽子似的金連振,給“掛”了起來。
早在開始跟蹤路承周之前,金連振就已經做好了受刑的準備。
曾紫蓮叮囑過他,只有受過刑的人,才更容易被日本人接受。
如果他一進去,被日本人一陣恐嚇咆哮就叛變,就算日本人用了他,也不會重用他的。
不管什麼人,都不會喜歡軟骨頭。
雖然受刑之後,同樣也會當軟骨頭,但這個軟骨頭,卻是日本人願意相信的軟骨頭。
刑訊室的中間,裝了一個鐵鉤,就像外面的屠夫殺豬時,用來掛豬的鐵鉤一般。
海田新一郎抱著金連振,另外一人將他的下鄂掛到鐵鉤上,同時升起鐵鉤,讓金連振的雙腳離地。
此時,金連振整個身體的受力點,全部到了下鄂。
此時的金連振,話也說不出來,嘴裡全是血水,腳又碰不到地。
只要他一掙扎,會讓鐵鉤更深入一分,他也更痛苦一分。
路承周看著金連振眼睛裡痛苦的目光,心裡也是暗暗嘆息著。
用這種方式打入憲兵分隊,到底值得麼?
不管金連振能否很好的完成任務,至少他的這種犧牲精神,路承周還是很欽佩的。
“放下來吧。”高橋豐一看到金連振痛苦的樣子,很是得意。
他知道,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才會絕望。
金連振的腳一碰到地,他發現,原本世間最美好的事情,是身體不被吊起來。
鐵鉤被硬生生的拿了下來,金連振的前襟,頓時被血水浸透了。
“軍統明知道,我們掌握了你的身份,卻還派你來執行任務。這樣的組織,有必要為他們賣命嗎?只要你肯招供,我保證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高橋豐一緩緩的說。
金連振閉著眼睛,他不斷提醒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招供,哪怕再痛苦,也一定要堅持。
曾紫蓮也告訴過他,只要熬過了初期,後面的刑訊會輕鬆得多。
“掛起來。”高橋豐一厲聲說。
聽到高橋豐一的話,金連振的眼裡露出絕望,剛才的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
“金先生,何必再堅持呢,剛才的行為,你已經可以向你的上級交待了。以後,你要為自己而活。”高橋豐一敏捷的察覺到了金連振的神色,勸導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