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曾組長讓我打探從漢口方向過來的火車到站時間。今天,又讓我去意租界接新來的站長。”袁慶元恭敬的說。
“這段時間,除了執行曾組長的任務,你是否與其他人接觸過?”路承周沉聲問。
這個問題很關鍵,他可以掌握軍統和憲兵分隊的情報,能作出比較準確的判斷。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袁慶元是內奸的可能性不高。
最大的可能是袁慶元的行蹤被情報三室掌握,或者,他將任務無意中透露了。
“其他人?”袁慶元蹙起眉頭,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這樣吧,你把所有接觸過的人都介紹一下。無論是小商小販,還是親朋好友,一個都不能漏。”路承周緩緩的說。
“火副站長,出什麼事了麼?”袁慶元看到路承週一臉嚴肅,緊張的問。
“今天你從利順利酒店離開後,憲兵分隊情報三室的楊玉珊,就帶著人撲到了利順利酒店,把新站長帶走了。”路承周看了袁慶元一眼,緩緩的說。
袁慶元的眼神雖然透著緊張,但並不畏縮。
路承周當了幾年巡捕,每天在街上要接觸不知道多少人。
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從對方的眼神,就能看出個大概。
袁慶元的表現,符合一個手下見到長官時的神情。
而且,告訴袁慶元真相,不僅僅表示信任他,更有利於找出真正的原因。
“什麼?!”袁慶元猛地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坐下,聲音也不用這麼大。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應該沒關係。”路承周伸出手,在空中壓了壓。
“昨天接到任務,我只告訴了一個人。”袁慶元坐下手,滿臉都是懊悔。
“是不是安孟博?”路承周心裡一動,突然說。
整個海沽站,除了路承周和曾紫蓮外,就只剩下內交通安孟博,以及會計黃文買。
還有就是情報組的兩名情報員:袁慶元和施錫純。
袁慶元能接觸到的,也只有施錫純。
“火副站長英明。”袁慶元嘆息著說。
“以後叫我火先生就可以了。”路承周突然說,袁慶元總是“火副站長”的叫著,如果讓外人聽到,很容易洩露訊息。
“火先生,我對不住黨國,請求處分。”袁慶元突然將菸頭丟到地上,誠懇的說。
“當然要處分你,無組織無原則,上峰交待的任務,怎能隨便告訴別人?”路承周嚴厲的說。
“我知道錯了。”袁慶元說。
“幸好沒造成大的危害。”路承周嘆了口氣,說。
“新站長都被抓了……”袁慶元一臉的懵然,因為自己的失誤,讓新站長被捕,這肯定要上軍事法庭了。
“新站長是假的,這是曾組長對你的考核。”路承周安慰著說。
“真的?太好了。”袁慶元高興的說。
“說說施錫純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次你去車站的事,也跟他說了吧?”路承周問。
“不錯。火先生,施錫純真是奸細嗎?”袁慶元問。
“你們當中,肯定有一個內奸,如果不是他的話,肯定就是你。”路承周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