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民將肖殿榮約到了營口道,就在海河邊找了個地方。
晚上的海河很暗,路燈的光線,照不到這裡,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人影。
不要說路承周化了裝,就算是沒化裝,肖殿榮也不可能認得他。
“這位是……?”肖殿榮以為姚一民是一個人,等到了河邊後,才發現還有一個人。
“這是自己人,情報就是他提供的。你說說民先隊的情況吧,現在誰負責振華中學?還是郝樾堂吧?”姚一民問。
“還是郝樾堂負責,他雖然才十六歲,但對黨很忠誠。”肖殿榮緩緩地說。
“我也相信郝樾堂,之前我跟你說過,苗光遠可能會派人打入振華中學,你提醒了郝樾堂沒有?”姚一民問。
“提醒過他的,但是經過他的調查,並沒有發現有特務。另外,明天他想帶一個積極分子來開會。”肖殿榮說。
“這就是了,日本特務處心積慮要打入我們內部,他們的人,會比我們表現得還愛國,還痛恨日本人。”姚一民嘆息著說。
“那該怎麼辦呢?”肖殿榮問。
“這樣吧,先不要急,我們研究之後,再通知你。除了郝樾堂外,你馬上通知其他人,明天的會議改到法國公園。”姚一民沉吟著說。
不能因為日本人的搜捕,就不開會了。
如果日本人天天搜捕,豈不要取消所有活動?
“螞蟻,你有什麼想法?”姚一民問。
“你的安排很好,但郝樾堂也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不去開會才行。另外,要準備讓這位同志轉移了。”路承周說。
聽了肖殿榮的介紹,他基本斷定,郝樾堂沒有問題。
真正有問題的,是郝樾堂想介紹進隊委的那個人。
畢竟,苗光遠的運作比較晚,而郝樾堂早就是民先隊的隊委了。
“肯定要轉移,但在轉移之前,必須把這個奸細挖出來。”姚一民堅定的說。
“當然要挖出來,不但要挖出來,還要好好利用一下。”路承周微笑著說。
如果能確定苗光遠的人,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路承週一直覺得,發現敵方的內奸,不必馬上除掉。
暴露了的內奸,就不會再有危險了。
之前軍統發現施錫純時,路承周就主張,留著施錫純。
可週逢春卻堅決要鋤奸,結果奸沒鋤成,反把他的性命搭進去了。
路承週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但他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
與姚一民見了面後,路承周心裡的壓力,一下子就釋放了。
早知道的話,應該提前與姚一民見面,這種能說出心裡話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普通人,找一個知己,就能互斥衷腸。
可是,一名臥底,要找一個能說心裡話的,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