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超過接頭時間十五分鐘,哪怕有人來接頭,也必須馬上取消。
金惕明拿起報紙,整了整灰大褂,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金惕明沒注意的是,當他起身時,坐在窗戶口的一位優雅女子,隨意的瞥了他一眼。
這位優雅女子三十來歲,穿著旗袍,小口喝著咖啡,在金惕明走出去沒多久,也跟著離開了。
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優雅女子,竟然是軍統海沽站的情報組長。
她自然不是來接頭的,接到火柴指示,她兩點就到了利順利酒店的咖啡廳。
果然,三點差一點,她就發現了,手拿大公報的金惕明。
曾紫蓮也在杭州特警學校訓練班受訓,金惕明也是她的教官。
只不過,金惕明此時不認得,化裝之後的曾紫蓮罷了。
曾紫蓮很奇怪,金惕明怎麼可能叛變呢?
曾紫蓮早上接到火柴的緊急命令,下午三點前來利順利酒店咖啡館觀察叛徒金惕明的活動情況。
當時曾紫蓮是很驚訝的,金惕明怎麼會來海沽呢?金惕明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個硬漢,怎麼可能叛變呢?
然而,在她看到金連振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火柴的情報沒有錯。
金惕明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他臉上若隱若現的淤青,還是出賣了他。
這是一個明顯受過刑的特徵,曾紫蓮暗暗嘆息了一聲。
現在她還能記得,金惕明在上課時的激昂慷慨。
金惕明當時教的是擒拿,曾紫蓮的身手之所以這麼好,正是因為他的教導。
而且,金惕明還有項本事,擅長偽造證件。
可惜,這個特長,曾紫蓮沒有學會,這需要很強的耐性,也很費時間。
金惕明走得很慢,他身上的傷,不允許走得太快。
雖然吃了止痛藥,但步伐太大,牽動的傷口,讓他不能走得太快。
“人呢?”楊玉珊見到金惕明走進來,厲聲問。
“沒來。”金惕明緩慢的說。
金連振在旁邊看到,馬上扶著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沒來?”楊玉珊眉目一揚,第一次接頭就沒來,是不是海沽站嗅到了什麼?
“第一次接頭失敗,也很正常。下次接頭,是什麼時候?”陳樹公問。
“後天下午三點,地點不變。”金惕明緩緩的說。
“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員,回去後一律不許外出,與不能與其他人接觸。這兩天,就當關禁閉了。”陳樹公突然說。
“是。”楊玉珊忙不迭的說。
路承周下班後,在五十一號路上,收到了曾紫蓮送來的情報。
上面只有一句話:叛徒確係金惕明。
看到這句話,路承周隨即將情報,包在自己的煙上,點上後,幾口就將情報燃掉了。
只要知道叛徒是金惕明,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晚上,路承周依然去了憲兵分隊,只是,他對情報三室的行動,閉口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