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明白了,想要反擊,只能先讓金惕明得逞。
如果他走不出地窖,永遠只能聽任金惕明擺布。
胡然蔚相信,金惕明才是真正的軍統臥底。
或者說,金惕明的背後,站著一個軍統臥底。
“你與袁慶元怎麼聯絡的?”金惕明又問。
“他會來我家取情報。”胡然蔚有施錫純的樣板,只需要有樣學樣就可以了。
胡然蔚本身就是華北區的情報處長,他知道怎麼樣才能把自己“軍統臥底”的身份編圓。
他可是施錫純原來上級的上級,考慮問題比施錫純要周密得多。
甚至有些細節,是金惕明都沒注意到的。
“金先生,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胡然蔚緩緩地說。
“金連振的臥底身份,當初是誰透露給楊玉珊?”金惕明突然問。
“這個,應該是陳先生。畢竟,我們都沒與楊玉珊有直接接觸。”胡然蔚心裡一驚。
軍統海沽站在憲兵分隊有臥底之事,是他從劉有軍處知道的。
當時他是軍統華北區情報處長,在憲兵分隊安排臥底之事,海沽站有義務向他彙報。
金惕明突然問起金連振的事情,顯然,他對金連振的身份暴露,還耿耿於懷。
胡然蔚突然恍然大悟,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金惕明的用心。
金惕明死盯著施錫純和自己,並非為了查什麼軍統臥底。
更多的,是為了洩私憤。
金連振的身份暴露,導致金連振成為真正的軍統叛徒。
而金惕明來海沽,還沒上任,就被金連振供了出來。
最終,金惕明也成了憲兵分隊的人。
可惜,好景不長,金連振意外身亡,雖然是當了路承周的替死鬼,但這事一定刺激了金惕明。
胡然蔚覺得,自己完全理清了這裡面的頭緒。
金惕明煞費苦心尋找所謂的軍統臥底,恐怕更多的,是為了報復。
“陳樹公的情報,又是從何而來呢?”金惕明盯著胡然蔚的眼睛,問。
“劉有軍當時經常向陳先生彙報工作,海沽站在憲兵分隊安排臥底之事,當然要向陳先生彙報的。”胡然蔚面不必色,平靜地說。
劉有軍已經死了,將這些事推到劉有軍身上,實在再合適不過。
金惕明點了點頭,胡然蔚的解釋他能接受。
劉有軍當初確實是陳樹公的下屬,海沽站向華北區彙報工作,也是再正常不過。
“金先生,我妹妹……回去了麼?”胡然蔚猶豫了一下,問。
“放心,只要你招了,她肯定不會有事。這是審訊記錄,簽字畫押吧。”金惕明笑了笑,胡然蔚如此配合,他很有成就感。
胡然蔚雖然受了刑,但還是很費力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指印。
“很好,這個案子終於告一段落了。”金惕明合起審訊記錄,笑了笑,轉身走了。
“金先生,別忘了你答應的事,另外,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再給點傷藥啊。”胡然蔚望著金惕明的背影,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