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他已經給陶階判了死刑。
朝三暮四之人,不能再信任,哪怕陶階真的答應合作,也只此一回了。
“我一直與皇軍合作,野崎先生,我是冤枉的,一切有人誣陷我。”陶階急道。
“誣陷你?誰能誣陷你呢?”野崎冷冷地問。
“我能看看劉軒的那份彙報材料嗎?”陶階說。
“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野崎冷笑著說。
但是,他並沒有拒絕陶階,在兩名日本憲兵的看管下,將陶階的彙報材料遞給了陶階。
看著這份材料,陶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野崎先生,我不是山雞。真正的山雞,是吳偉!”陶階篤定地說。
知道華蔭西里4號,以及劉軒暴露的,除了自己外,還有劉軒。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山雞。
既然如此,山雞必定另有其人,除了吳偉還能有誰?
“發現華蔭西里4號後,你為何沒有馬上採取行動?”野崎不置可否地問。
他當然不會相信陶階的鬼話,因為就在下午,吳偉向他彙報了監視的情況,並且建議儘快動手。
如果吳偉是“山雞”的話,怎麼可能提出這樣的建議?
所有的人當中,只有陶階沒有彙報。
他這樣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拖延時間,給軍統海沽站機關,提供轉移的便利。
“我想再觀察一段時間,下午才發現華蔭西里4號,馬上動手,太倉促了。”陶階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如果下午彙報,甚至是晚上彙報,都沒有這種事啊。
幸好,知道華蔭西里4號的,不止自己,還有吳偉。
如果野崎一定要把自己當成山雞,他只能把吳偉推出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在生命關頭,陶階已經顧不上吳偉是不是真是山雞。
只要能保自己的命,任何人是山雞都可以。
“知道嗎?今天下午,吳偉已經單獨向我彙報過了。他不像你,建議早點動手,以免夜長夢多。”野崎冷笑著說。
“什麼?”陶階驚呆了,吳偉怎麼能這樣做呢?
剛才他將吳偉推出來後,心裡還有一絲不忍。
可是,聽到吳偉繞過自己,向野崎彙報了監視劉軒之事,他心裡猛的升起一團怒火。
“你還有什麼解釋?”野崎問。
“這是有人陷害,如果不是吳偉的話,很有可能是胡然蔚。”陶階病急亂投醫,他知道自己與野崎面對面談話的機會,已經很少了。
搞不好,今天這樣子的對話,將是最後一次。
“胡然蔚?劉軒的情況,你跟他說起過嗎?”野崎問。
“沒有。”陶階搖了搖頭,但又馬上說道:“可胡然蔚也有可能知道,畢竟吳偉還有兩個人呢。”
“華蔭西里4號這個地址,你告訴過胡然蔚嗎?”野崎又問。
自從跟蹤劉軒後,吳偉已經有幾天沒在憲兵分隊出現了。
今天下午,吳偉主動來彙報,彙報完後,馬上就走了,根本沒有與胡然蔚接觸的機會。
“也沒有。”陶階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