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愣了一下,回憶說:“沒什麼關係……就是看著瘋瘋癲癲怪可憐,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子女都去世了,就暫時照料著她,平時也好作伴。她以前其實是個挺聰慧的女子,但不知怎麼回事,就一夜之間,突然瘋了。”
“突然?”
“是啊,就一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就看見她披頭散髮的坐在井邊,又哭又叫。”老太太說到此處,聲音有些變調,“村裡人都說她是中邪了。”
藺伯欽想到一個疑點,他問:“以前你認識她?”
“我和她母親有過接觸。”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但說話很清楚,“她母親是外地人,具體哪兒我不知道,搬來沒多久就得病死了,至於她父親……從未見過,村裡人都說她是孽種。至於她本人,以前嫁過隔壁村的趙家,後來瘋了,就被夫家掃地出門。”
“嫁的是李仲毅嗎?”藺伯欽這話一問,顧景同看了看他,顯然覺得他這個猜測很大膽。
哪知老太太搖了搖頭:“就是隔壁村的趙傑。”
藺伯欽苦笑了一下。
他怎麼會覺得朱氏還活在世上?一定是沒休息好,產生了幻覺。
老太太倏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趙家當年家徒四壁,她還有個遠房的姊妹經常過去接濟,又是送米麵,又是送銀子,我都碰見過好幾次。你別說啊,她和她姊妹長得可真相,都是大眼睛小嘴巴,水靈著呢!”
“姊妹?是誰?”
老太太感慨:“每次都來去匆匆的一個人,像做賊似的,哪知道名字啊。”
藺伯欽沉默半晌,若有所思。
他回過神來,從包袱裡取出牌位和草人,問老太太:“你可認識朱成業?”
“沒聽說過。”
老太太搖頭。
藺伯欽又問:“那梁牧娘你知道嗎?”
“梁牧娘……梁牧娘……”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好耳熟啊,年紀大了,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慢慢想。”
直覺告訴藺伯欽,這個人物很關鍵。
不遠處突然傳來動靜。
顧景同下意識回頭去看,卻見一名身穿破爛、披頭散髮的瘋婦在牆院外盯著他。
他愣了一下,登時大聲道:“是她!”
胡裕和楊臘反應極快,兩人發誓這次不能放走她,一左一右夾擊,動作飛快,堪堪攔住瘋婦的去路。那瘋婦沒想到這些人會來的這麼快,她要逃跑,卻在胡裕和楊臘的阻撓下跑不了幾步,眼看要被擒住,她害怕的蜷縮在地上大吼大叫,那刺耳的聲音,彷彿一頭困獸,不許任何人靠近。
楊臘想拔刀,藺伯欽忙按住他手背,凝重的搖了搖頭。
他想起楚姮的假設。
“瘋老婦也許是裝瘋賣傻。”
於是他一臉認真的問:“你告訴我,你在坪山挖密道,收集那麼多的嬰孩屍骨,是要做什麼?朱氏李仲毅等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瘋老婦遲疑的看了看他,隨即“啊”的一聲哀叫,轉身就要逃跑。
這下胡裕和楊臘不得不擒住她,將她雙手反剪背後。
瘋老婦頓時殺豬般的叫起來,不停掙扎,她力氣很大,胡裕楊臘兩個大男人都還有些拿捏不住。
就在此時,坐在茅草屋外的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顫巍巍的站起身,指著瘋婦道:“我想起來了,梁牧娘……是她孃親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