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兒。時候不早,該起了。”藺伯欽慌忙的打斷她。
楚姮忍不住笑出聲,咬了咬唇瓣,覺得他這模樣十分可愛,便湊過去親他英俊的眉眼。
早晨精氣足,藺伯欽難免意動。他下意識撫著楚姮的側臉……
“咚咚咚。”
房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濯碧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焦急:“大人,夫人,胡裕從府衙過來,說有要事稟報!”
楚姮從藺伯欽脖頸間抬起頭,微微喘息著問:“什麼要緊事?”
濯碧道:“聽說……聽說昨夜宴後,陳知府的夫人……突然中毒暴斃了!”
“什麼?”
楚姮想到那位溫柔知性的雲氏,一下從藺伯欽身上坐起來,將藺伯欽狠狠壓了一下。
“陳夫人死了?”她反應過來,忙跳下床從屏風取下官服,往藺伯欽身上套,“快快快,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藺伯欽現今掌管整個望州案件,雲氏又是陳知府嫡妻,自然極為重視。他一撣衣袖,拿起官帽戴正,胡亂梳洗一番,便急匆匆往府衙趕去。
陳知府死了妻子,按理說應該十分悲痛。
藺伯欽路上都已經想好了安慰的措辭,然而趕到府衙,他才發現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陳知府不在府衙,聽趙琦說,他已經在操辦雲氏的後事了。
藺伯欽蹙眉,問趙琦道:“趙大人,不是說陳夫人是暴斃而亡麼?此案應大有蹊蹺,需仔細查驗……”
“誒,藺大人,你想多了。”趙琦擺擺手,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陳夫人是舊病突發,經過大夫診斷,乃心疾發作,自然死亡。陳知府那邊已經報備了,棺槨紙錢送靈等事宜不日便準備妥當,無需藺大人操心。”
趙琦從頭至尾都沒有看他幾眼,藺伯欽斷案多年,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雲氏之死大有貓膩?
他甚至第一時間懷疑到陳知府的內宅之爭。
趙琦給他指了指二堂的一間青瓦房,道:“那裡存放著望州城近年的卷宗,藺大人可以熟悉一下。”
藺伯欽看他樣子,知道問不出來什麼,點了點頭。
走進屋中,他示意楊臘關門,隨後問胡裕:“你說雲氏暴斃,訊息從何得知?”
胡裕答道:“卑職聽聞望州城的薏米糕非常好吃,一大早便準備排隊去買。但經過陳知府門外,發現一片愁雲慘淡,雲氏的丫鬟翠濃伏在臺階下哭泣,頭上還戴著白花,我尋死不對勁,便上前多舌問了一句。翠濃便告知,她家夫人昨夜突然七竅流血而亡。”說到此處,胡裕語氣一頓,“卑職覺得事有蹊蹺,便立刻前來通知大人,卻不料……”
他話未說完,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楊臘這時問:“大人,擺明了陳知府不想你摻和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藺伯欽確實有些迷茫。
他才來望州赴任,便出現這麼一檔事。陳知府本就與他有間隙,若他執意調查雲氏之死,豈不是雪上加霜,不管雲氏是死於心疾還是死於人手,他得罪了陳知府,說不定很快又會被調回清遠縣。
可是……
若不查明真相,枉死之人於九泉如何能安?他是想於仕途扶搖直上,但不能踩著冤魂作為臺階。他是有抱負,但,更有底線。
胡裕看他愁眉不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大人,這案子還……查嗎?”
藺伯欽倏然抬眼,眸中寒芒微閃,定聲道:“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