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第一鍋的青椒切完，陳凱看了一眼，尚算滿意，大約筆芯粗細的青椒絲碼的整整齊齊，整體一看像極了一把翡翠梳子。

切肉、醃製片刻，點火，放油，陳凱打溼一條毛巾，甩在脖子上，駕輕就熟地開始炒起了第一鍋。

叮鈴鈴……週五放學的鈴聲響起，陳凱抬眼一看，不少低年級的學生已經提前放學了，街口逐漸熱鬧起來。

客人到了，陳凱的第一鍋青椒肉絲也新鮮出爐。

“老闆，來兩份青椒肉絲蓋飯，在這吃。”

“老闆，麻煩一份打包。”

“老闆，是掃這這邊的條形碼嗎？”

“老闆，我多打包一份米飯。”

陳凱忙不迭地盛飯、打包、招呼客人，不時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週五排隊的人有點多，陳凱專心地炒著一鍋又一鍋，絲毫沒關注到時間的流逝。

一個個食客結對湧進來，又三三兩兩離開，天色逐漸暗下來了。

過了大約兩個鐘頭，攤位上只剩零散的食客在吃飯了，陳凱總算鬆了一口氣，拿毛巾擦擦臉，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7點40了。

看到手機上這個時間，陳凱抬頭往街口一瞅。

正好看到許大爺和小敏從街口走來。

爺孫倆走近攤位，許大福還是不太好意思進來，在攤子邊上對陳凱說：“老闆，你生意還沒做完吧？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

陳凱走出灶臺，笑著說：“一點不耽誤，快坐下吧，正好是剛炒出來的一鍋。”

把爺孫倆迎進攤位坐下，陳凱返身盛了兩份蓋飯端到桌上，許大爺連連稱謝，和小敏一起吃了起來。

陳凱把其他的桌子清理了一下，在灶臺內等了一會，眼神不時瞟向街口。

不多時，許大福吃完了盤裡的蓋飯，放下餐具，看著小敏吃得正香。

陳凱不時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又不時看看街口，抬眼看到許大爺已經吃完了，就又起身盛了一份蓋飯送到桌上，對許大爺說：

“老爺子，我看小敏有點餓，你們倆再多吃一份吧。”

許大福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謝了陳凱，撥了一點點菜和米飯到自己碗裡，把盤子推到小敏那裡，慢慢地接著吃。

陳凱回到灶臺桌內坐下，眼睛盯著街口，沒多久，一個身影出現。

“來了！”

只見穿著白襯衫的王東和另一個同樣穿白襯衣的男士從街口走來，二人像是同事，王東遠遠指著陳凱的攤位，扭頭和對方說著什麼。

二人有說有笑走進攤位，突然發現正在桌邊吃飯的許家爺孫倆，王東和同事臉上的笑容都是一滯。

王東和同事對視一眼，慢慢來到陳凱面前，還不時轉頭觀察。

“那個……那個老闆，青椒肉絲蓋飯來兩份打包。”

“好嘞，馬上給您盛好。”陳凱應了一聲，手上開始打包裝餐，但眼神也沒離開幾人。

就餐區的小敏，可能因為吃了晚飯，黃臘的臉色總算略微帶點紅潤，但是那細若無骨的手腕和手指上的磕碰傷痕讓人看了心有不忍。

許大福弓著背坐著，但還是忍不住重重地喘氣，呼吸時襯衫繃著現出肋骨，雙手撐著木杖，好像很累的樣子，臉上滿是疲累。

王東倆人坐在一邊等待打包，不時地說著什麼，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許家爺孫倆，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終於，王東稍微猶豫了一下，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站起身，走到許大福面前，輕輕問道：

“老爺子，請問您住在哪個社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