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夥計說的這顧客不是來買古玩的,而是來兜售的,而且一兜售就是大家夥,居然是汝窯。
張彬被田慶拽出去見到來客,來人長的奇特,地包天的龍雲龍紋張彬是見識過的,可這現實版的還真沒見過。
這位來客的嘴巴下巴就是凸起的,整個五官顯得很不協調,他見到張彬,立馬操著一口鄉下土話問道:“俺說,你到底看中沒,再不買俺可就走了,俺這可是家傳寶貝,多少人排著隊買呢,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地包天”說著就要拿走櫃臺上的一尊瓷器,田慶一見急忙攔住,勸阻道:“稍等、稍等啊,容我這位朋友再看看,看完後我一定給您一個答複。”
“他?一個土娃子能看出個啥子來。”“地包天”打量一下張彬,見他實在是年輕,很是不屑。
周雪雁一聽火大的,就要和他叫板,張彬急忙攔住人,笑盈盈道:“這位先生,聽說你這是汝窯,也叫我開開眼嘛。”
“看吧看吧,小心著點,要磕破了,你賠不起。”“地包天”叮囑道。
張彬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汝窯,仔細端詳起來。
王大爺的筆記上有過記載,汝窯的鑒定其實不繁瑣,只要是上心點,都能鑒定出個好醜來。
不過一般市面上的貨都是瞎貨,沒見過誰淘到十全的汝窯器具,多半都是淘到個碎瓷片而已。
張彬先大致瞅了一眼這貨的光澤,光是由內而泛出的溫潤、油亮寶光,很地道,還真像那回事。
田慶在一旁忍不住嘟囔道:“張老弟,我混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地道的汝窯,你瞅瞅這光澤多賊啊,還有這支釘……這開片……這釉水……”
張彬本來對汝窯的知識也就僅限於書本知識,對於真品贗品沒太多的瞭解,不過聽田慶這麼一一剖析,他變得也會看了。
支釘是宋代少數瓷窯使用的一種支燒工具。汝窯、官窯、哥窯等多用支釘支燒,其狀呈山字形、上尖下圓,在圓形墊餅上有不同數量的支釘,也有隻有一個支釘的。
用支釘支燒的瓷器,底部都留有細小支釘燒痕。
汝窯支釘痕最小,呈香灰色,這只瓷碗完美的呈現出了香灰色。
再說開片,正宗的裂紋釉。
再綜合其他種種,你居然挑不出這件瓷器半點瑕疵來,他好像就是真品。
但是聰明人都明白,這絕對不可能是真品的。
汝窯太稀少了,稀少到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市面上兜售的基本上是贗品無疑。
可不就是贗品,要是真品,哪個傻子會拿出來賣,不回家藏著,就是拿去拍賣行進行拍賣,少說也能賺個千萬億呢。
就田慶這集雅軒,撐死了幾百萬的資金流動,能吃得下這尊汝窯才怪呢。
所以這是一件太像真品的贗品了。
以田慶的精明,也是察覺這事情不正常,可是他實在是吃不準,本著萬一真是個大漏送上門的心思,他找張彬來掌掌眼。
只要張彬一句話,這是真品,說不定他真就動容買下來了。
張彬先憑著經驗鑒定下這瓷器,見那些書本知識根本就斷不出個好醜真假來,也就不藏著呢,拿右手摸上去進行感知檢視真偽。
右手觸及,感應立生,他見到了瓷器的燒制過程,再是後來這瓷器居然放入了什麼容器內,開動機器,過了許久,瓷器再被取出來,再是做舊打磨什麼的,一套套的手續下來,就成了他手裡的模樣。
“哎!”張彬看完了好像電影一般的造假過程,忍不住長長一嘆,隨即把瓷器放回了櫃臺上,沖田慶搖搖頭。
田慶的臉色一沉,暗道果然是贗品,不過心中還是頗多的惋惜,這要是真品,那絕對是轟動一時的躁動玩意。
可惜假的真不了。
“地包天”一見二人臉色不對勁,立馬叫嚷起來:“咋的意思,告訴你,買不起就別瞎耽誤功夫,我呸。”
這人好不粗俗,沖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急忙抱起東西就走人。
“老闆,要不要……”夥計問要不要喊住人,田慶擺擺手,看向了張彬,忍不住問道:“張老弟,我很不懂,這件汝窯我怎麼看都看不出個好醜來,你是依據什麼來評判真偽的。”
這可把張彬問住了,他撓了撓頭想了想,索性扯謊道:“這人一看就是沒素質沒什麼文化涵養的,就他會知道什麼是汝窯,這擺明瞭就是上門來存心騙人的,這不我就詐他一詐,結果呢,他一見勢頭不對,這不就卷鋪蓋灰溜溜跑了。”
張彬說的有趣,惹的田慶呵呵笑起來:“是我貪財了,沒考慮到這些,來,咱們進屋喝茶。”
再聊了一番古董收藏的話茬,看看時間不早了,張彬和周雪雁告辭離去。
回家的路上,周雪雁一邊開車一邊不解問道:“彬子,那件汝窯就那麼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