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暈眩感先是令渚初月不適地蹙起了眉,隨後她彷彿受到了某種猛烈的衝擊,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睜大眼睛看著虛空裡,原皓記憶裡最後見到的兇手的位置。
共感結束,她仍是僵硬地立著身體,眼淚卻撲簌簌的,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鍊般落下來。
“怎麼會是劍尊…前輩…”
她哭得胸口起伏,眼裡的光華流失了,肩膀無力地蜷縮著。
江嬈不敢直視原皓死去的模樣,每看到一眼,胸口就會鈍痛不已,彷彿自己也被千目羅剎穿透過心臟。
她將亡魂收走,那個天真開朗的江惠惠也不復存在,語氣平靜冰冷地闡述事實。
“他不是什麼劍尊,他是曾經魔域稱霸一方的領主,是殺伐無數,即使離開了,過往的兇名也令魔族人畏懼了百年之久的千目羅剎。”
“而我,是追隨他來到人界的護法,鬼繪。”
“同門一場,我對你的喜愛和敬佩都是真心的,沒必要在臨別時還在跟你互相欺騙。實話告訴你,血魔草是我搶的,張非常也是我殺的,我一直在阻攔你幫他復活。”
江嬈語氣停了一刻,才繼續說下去:“我唯一後悔的,是高估自己對人心的判斷,讓他對原皓有了殺意。”
渚初月說:“我已經給了他鐵心珊瑚,他也答應我,今後跟天啟府的仇恨一筆勾銷。如果我早點跟他說明白,或許原皓就不會……”
“會的,他依然會殺了原皓。”
“為什麼?”
江嬈眼底卻一片涼薄嘲意:“因為我們越在意什麼,他越要去毀掉什麼,讓你知道他的命令不能被忤逆,所有人都必須撇棄多餘的羈絆,無條件地順從他。你信不信,他奪回身體的第一步,就是去天啟府大開殺戒。”
渚初月慌亂地掙扎:“不,不對,不是這樣的,我跟他相處了很多年,他既然答應了我要回去堂堂正正地跟天啟府打,肯定是不想我恨他。”
“他騙你的,師姐,魔族人在廝殺里長大,每天一睜眼面臨的就是生死逃亡,崇尚的只有強者為尊,卑劣和謊言是自帶的技能,只要能贏,從來不在乎贏得是否體面公正,他給你的承諾,沒有一句會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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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嬈之前也認為千目羅剎會顧及她情面,可千目羅出手的時候毫不猶豫,一點補救的餘地都沒有給她留。
他根本不在乎鬼繪是否會因為這個行為而寒心。
渚初月這一刻戀愛腦發言不讓江嬈意外,她早就預判了坦白事實之後渚初月的所有回答。
江嬈可以理解渚初月的想法,渚初月認為千目羅剎和她有著對等的感情重量,內心在不斷地自我解釋和自我攻略,無視了千目羅剎的存在對師門是多麼緊迫的威脅,她的隱瞞對不知情的人族修士有多麼殘忍。
這些人總要狠狠的撞到南牆,頭破血流後才會清晰的知道曾經自以為是地說了解對方有多可笑。
“你現在啟程迴天啟府,或許還能趕上千目羅剎的大屠殺沒結束,從他手底下救回幾個同門。”
江嬈淡淡地說道,撿起剛剛掉落的魚竿扔進海里。
細長的竹竿在兇猛強勢的海浪裡起伏和翻轉,高高推至頂尖,又入重重捲入深淵,一切都身不由已。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結局就是所有人都打不過死而復生的大魔頭,只能迂迴地以身飼虎,用屈服的愛與他做交易換來和平。”
江嬈喚出鬼兵抬起原皓的屍身,她跪在世界觀正逐漸崩潰的渚初月面前,無比認真地告訴她:“師姐,我不喜歡這個結局,因為對已經死了的人不公平。如果我來寫,一定是以愛報恩,以恨報怨,用謊言回擊欺騙。”
她抬起手,用指腹溫柔地抹掉渚初月臉上的淚痕,輕輕嘆息:“我走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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