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的手抵在他胸口,她不高興地撇了唇,“精市,你不聽我說話。我要生氣了。”
“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他這才收斂了笑容,可憐兮兮求起饒來,“原諒我,好不好?”
好可憐的模樣啊,就好像她真的會回答說“不好”一樣。
她正欲回答他,頭頂上的天空忽然嘈雜起來,遠處出現一個黑點,有棲知道是她的舊友們終於抵達了。
不久,那黑點逐漸顯出了它的輪廓,頂上來的螺旋槳氣勢洶洶發出“嗡嗡嗡”的噪音,刮出的風吹得海灘上的樹木揮舞了枝葉沙沙作響。沙灘上本就不多的人跟著紛紛眺望了天空,發出幾聲驚呼。
那……是直升機。
“跡部君真是……”有棲微蹙著眉,用兩隻手充當發繩圈住自己的長發,“不過是來神奈川一趟,太誇張了。”
“似乎還有更誇張的呢。”站在她的身邊的幸村望著天空眯了眯眼,輕聲感慨道。
有棲看向幸村,“……更誇張的?”
重新抬起頭來的有棲隨即就看見還在空中的直升機的門竟然是開著的,下一刻有人從上面躍了下來。
“!!?”
不像是男人的身型,雖然已經好幾年不見,但深知涼宮脾氣的有棲大致有了個猜測。
上面的人墜落了一段,只見藍天上驀地綻開一朵粉藍相間的花兒——是降落傘,有了降落傘作緩沖,天上的人落下的速度慢了很多,遠遠地,原地站著的有棲和幸村可以聽見越來越清晰的屬於女孩的笑聲。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有棲聽見身邊的幸村這麼說道。
之前為了不讓幸村見到涼宮時太過驚訝,有棲給他打過很多預防針,和他說涼宮是多麼膽子大還愛玩的女孩子。
但事實上,多年後重新見到涼宮的有棲也禁不住想重新定義自己心中涼宮的大膽程度。似乎在和跡部在一起之後,本來就膽子大的涼宮更有了膽子大的資本,變得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他們正感嘆著,涼宮終於慢悠悠降到地上了。本就沒有穿鞋的她赤腳踩到沙灘上,慢條斯理撩開掛在自己腦袋上的一部分降落傘,小聲抱怨著,“所以和小景說太低了嘛……一會兒就到地上了。”
似乎是一開始就把泳衣當作內衣穿在身上了,涼宮一邊低聲唸叨,一邊開始扒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三下兩下便把自己扒到只剩下一身清涼的泳衣,然後,悠然自得撥開降落傘和衣服堆起的小山,從裡面鑽了出來。
她踩著細軟的沙子,和身上雪白泳衣幾乎差不多顏色的透白面板在陽光下柔和得泛光,瞧也不瞧旁邊觀望著的幸村和有棲,她便一頭紮進了海水裡。
還是老樣子。
恣意妄為,涼宮溫奈。
繼涼宮之後,動靜大的直升機也跟著慢慢落地了,靠近了之後風就更大了,幸村將有棲拉到身後為她擋著風,有棲則躲在幸村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準備欣賞今日份的大爺shoe。
然後,在他們以及其他遊客的注目中,戴著墨鏡的跡部大爺像是掐準了眾人期待與焦急交織的最高潮,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灰紫色的頭發在燦爛陽光下硬是泛出比太陽還耀眼的金黃,舉手投足的貴氣與優雅幾乎是在瞬間就吸引住了海灘上絕大部分人的目光。
他身後,直升機再度朝天空起飛,剛才嘈雜的噪音此刻倒像是在他的威風造勢。直升機起飛時捲起的風吹舞起他的頭發,在眾人的目光裡,他毫不在意地將淩亂的發絲向後撩去,一舉一動都是傲氣,良久,墨鏡也擋不住的懾人視線終於朝二人掃了過來,“好久不見,啊嗯?”
世間少見可以做作得這麼成功的男人。
按有棲的話來形容,就是:每次見到都讓人很想把他做成蠟像。
“確實好久不見,跡部。”像是看了一場無聊的鬧劇,幸村沒有對他誇張的登場多做評價,只是任由風兒鼓起他的衣袖,撫亂他的頭發,平淡說道,“全國大會以來吧。”
“哼。”跡部輕笑了一聲,他張嘴似乎正欲繼續說些什麼,卻率先被潑向他的水花制止了話語。
還沒轉頭的跡部就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一樣,在心裡嘆了口無聲的氣。
“小景,來陪我玩水嘛!”三人目及之處,黑發黑眸的女孩子臉頰紅撲撲的,正揚著大大的笑臉,絲毫沒有拆了跡部臺的自覺。
幸村和有棲:“……小景?”
到如今跡部已經不會受到這個暱稱的絲毫影響,他動作優雅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水珠,慢條斯理解釋道:“是戀人間的愛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