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關子棟心裡一個咯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個警覺抬起眼眸看向蘇雪清。
“我剛剛在柏家試探過李沐慈,雖然她死不承認,可是我有十足的把握,柏曉並非她和柏蘊銘所親生,她是個冒牌貨。”
關子棟並沒有感覺特別的意外,可是他下巴線條還是在這個時刻微微收緊了幾分,“那又怎麼樣?”
“什麼叫怎麼樣?我不可能讓你去討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回來?而且這個女人還……”
蘇雪清一時控制不住地提高了聲調,卻是被關子棟倏然打斷,“那跟許幸然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你一夜之間對她的態度有了180度的大轉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之前還處處跟我強調,說她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義正言辭地勸誡我不要隨隨便便地與這種人交往!”
蘇雪清啞巴吃黃蓮。她擰著眉,目光閃爍著慌亂,一臉的不安無處藏匿。
關子棟冷眼看著她的表情,一絲一毫也不放過,他那雙淺褐色的眸光漸漸地沉邃起來,湧動著某些異樣的情緒,“媽,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已至此,蘇雪清知道再也瞞不過他,這攤牌的時間終是到了,於是她從她的手提包裡拿出一張發了黃的相片,緩緩地遞到關子棟的面前,“你看看這個。”
關子棟捏著照片仔細瞅了瞅,最後視線落在那個穿著一身潔白婚紗的女子身上,嘴巴吃驚得一時合不攏嘴。
“穿婚紗的那個,是年輕時候的李沐慈。”蘇雪清的聲音從喉嚨裡艱澀地滑出來,“二十多年過去了,時間真得是可以淡漠了很多人的記憶。”
“所以,你的意思是……”,關子棟的心不由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呵,怎麼可能?媽,這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不足為奇。”
“是,天底下長得像的人確實大有人在。但是你知道嗎?昨天我們報社裡有接到過一通匿名電話,說是在懷恩醫院會上演一場私生女與地産大鱷父女相認的大戲。我們報社裡的人一接到訊息就趕了過去,卻被醫院的安保人員攔截住了。”
“懷恩醫院?”關子棟的手指倏然攥緊,手中的照片瞬間扭曲,他努力控制著心跳,許幸然的媽媽現在不就住在那家醫院裡嗎?
“昨天上午和柏曉逛街的時候,還說起柏蘊銘下午要出院的事,可是到了晚上,卻接到了柏蘊銘又住進醫院的訊息。可偏偏柏蘊銘這一次卻是住進了懷恩醫院的特需病房裡,你說哪會有這麼巧的事?”
“所以……你是說許幸然她……她才是……”關子棟的腦袋裡一陣嗡嗡嗡,心裡有更是有太多的情緒在翻騰著,叫囂著,他驚措得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蘇雪清閉上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像是老天爺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關子棟泛濫的悲哀似乎成了一股強烈的力量,不停地傾軋著他那顆本來已經麻木的心,他的手指都不自覺地在蜷縮,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蘇雪清,不禁悵然苦笑,呷了滿嘴苦澀味道,“我算是明白了。”
“什麼?”蘇雪清一怔,緊張地注視著他,仔細揣摩著他的反應,沒想到他只是鄙夷地朝她一笑。
關子棟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故作輕松道,“說來說去,您還是為了那一點柏原的股權,是嗎?”
“我……”目光像是被深深地刺了一下,蘇雪清低下了頭,有些心虛地不敢正視他。
關子棟將捏在手裡那張有些皺巴巴的照片重新推回到她的面前,神情又恢複到了先前的淡漠疏離,“媽,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您先回去吧。”
“子棟……”
“請您留我一點最後的尊嚴,好嗎?”
蘇雪清看著他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心頭是重重的一擊,她暗暗握緊雙拳,遲疑了幾秒鐘,終於決定做最後的一博,“那你知道原童生嗎?”
關子棟的心倏地懸到了半空中。這個名字似乎很遙遠,但卻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