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誰都不會相信的謊道,然後一陣風似地下了樓。
見雨下得大,她索性脫了腳上的白色跑鞋,塞進了書包。幾十塊錢的一雙跑鞋呢,沾了水就容易便形,許幸然可捨不得花錢再買一雙。
捲起褲腳管,光腳踏著冰涼的雨水,是鑽心的冷,還好,只是冷不是痛。
這麼多年了,她似乎已經忘了什麼是痛,痛了又怎麼了,哭一場嗎?而她似乎連眼淚都沒了。
便利店就在學校附近的一條馬路上,許幸然撐著傘連奔帶跑七八分鐘內就趕到了。
閃進狹小的廁所間內,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工作服,拿了塊抹布擦了擦濕漉漉的腳,才發現腳心處還是有地方被割破了。
離工作時間還有五分鐘,她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錢包,暗側的一個口袋裡藏了一張大頭貼,這是唯一一張和關子棟的合影,照片裡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傻傻的笑著很可愛。
照片是濃縮記憶的最佳物品。
許幸然還記得那一天,兩個人擠在大頭貼的拍攝器前,她以前從來沒拍過,笨拙得都不知道該擺什麼姿勢,關子棟伸出雙手食指放在她的腦袋上假裝成大灰兔,教她用兩隻手託著小臉臉扮鮮花。
“茄子……”
咔擦一聲,青澀的臉龐,歡喜的笑容就此定格。
關子棟拍得來了勁,拉了把椅子嚷著要換新的造型,一把將她拉過來,她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像是觸了電般尷尬地挪了挪位置,結果屁股碰觸到了那突如其來的剛硬的異物。
許幸然的臉立刻發紅,像只熟透了的番茄。
她的手指滑到了照片裡男孩子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
高三那一年,她知道他考雅思,是為出國留學作準備。
許幸然,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許我一生暖婚 004 對面酒吧的服務生,貌似又來了幾個新的
他是誰,而你又是誰?
他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給了你最溫暖的記憶,支撐著你走到了今天,足矣。
即便它仍舊暖不過這漫長而又薄涼的歲月。可失去了他,誰還會給予你這孤單中的溫暖?
她把錢包放回了揹包,卻將夾在字典裡的那張粉色的卡片一折為二,藏到了工作服的口袋裡。
工作時間已到,為了生計,她已無暇為這種小情小愛傷春悲秋。她拍了拍臉,打起精神從廁所間內走了出來。
和她一起工作的還有一個女孩子叫優優,許幸然一邊和她聊天,一邊不時地撫摸著口袋裡的卡片。
這個時間段,便利店裡的生意不算太好,整條街都有些冷清。
可誰又能知道,它的熱鬧其實都藏匿在對面的那家叫fsk的地下酒吧裡。
那個酒吧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入口,以紅色電話亭為遮掩,連個招牌都沒有,如果不知道的話,會很容易被當成at取款機而錯過。
“叮咚——歡迎光臨!”便利店的大門自動開啟。
走進來幾個年輕的女孩子,漫不經心地在貨架前挑選東西。
她們每個人都化著大濃妝,卻穿著統一的制服,白襯衫黑短裙,裙子都快要短到大腿根步了,走路幅度稍大一點,就有走光的危險。
優優碰了碰許幸然的胳膊肘,神秘兮兮地低聲道,“對面酒吧的服務生,貌似又來了幾個新的。”
許幸然瞭然的撇了撇嘴,走到了收銀機的後面。
為首的大姐大來埋單,東西咣咣咣地扔在了收銀櫃臺上,許幸然也是見怪不怪,有條不紊地一一掃過條形碼。
“一共是三十六元。”她抬頭微笑著看向眼前的顧客,視線卻陡然落在了她身後的那個女孩子的臉上,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即便她化著大濃妝,許幸然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靚靚!”她吃驚地喚出了女孩子的名字,“你……你什麼時候來s市了?”
被喚作靚靚的女孩子卻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沒理睬。
“還收不收錢?”為首的大姐大不耐煩地問道。
許幸然收回不可置信的目光,麻利的給她們結了帳,找錢遞給大姐大的時候,她看到靚靚側著身低頭玩手機。
“iy,你們認識?”大姐大瞟了一眼許幸然,饒有興致地轉身問靚靚道。
許幸然剛想要說什麼,卻聽到靚靚悶悶地吐出三個字,“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