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曉顯然是肚餓了,二話不就坐了下來,不客氣地就開始扒起碗中的飯來。
老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她笑了笑,厚實的臉龐透著慈愛的柔情,“慢點吃,別噎著。”
柏曉嚥下兩口,略是有些不滿地問道,“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
老何撓撓頭,不得不向她解釋,“今天後面跟著的那個人有些難纏。“
柏曉的臉當下就黑了,心頭攥著的煩躁噴薄而出,“這樣躲,要躲到什麼時候?”
“你再忍忍,柏太太她……據我打聽下來的訊息她今兒個剛醒。”
“醒了?”柏曉的眼珠瞪得圓圓得,出聲問道,“那我,我今天是不是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別別別!看她會不會報警什麼的?等過幾天相安無事了,我們就……就出去了。”
柏曉“叭”地一聲擱下碗筷,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陽xue,欲哭無淚,“你這地兒這麼隱蔽,怎麼會把梁展鵬的人給招惹上了。再,又不是我將她推下去的,是她自個兒掉下去的呀!”
老何皺皺眉頭,有種怒氣一時不上來。這李沐慈那一晚這般的情真意切,還真讓他以為許幸然是自己的孩了,沒料到實際上,她早就知道兩個女孩在一出生的時候便被人掉了包。
他竟是讓她當猴耍了,聽信了她的話,去找了那個王雲僧。
可轉念一想,李沐慈錯養姜荷的女兒二十多年,好歹是有感情在裡頭的。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藏著柏曉在這裡等她醒來之日了。只要柏太太肯願意出實情,梁展鵬或是公安那邊也不會再追究。
見老何不出聲,柏曉的心裡一咯噔,眼下她被他帶到了這地,其實能不能出得了這鬼地方,還得仰仗他,這一時半刻的她必須學會忍,她萬萬做不得激怒他的事,反正得不償失。
於是,便緩了口氣,重新拾起筷,甜糯的聲音朝著他隨即揚起,“對不起,剛才有些激動。”
“不礙事。”老何立刻搖搖頭,悉心地替她往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然後看著她的眼神微向一有了些變化,“多吃點,瞧你瘦的。”
被他這般盯著,柏曉的面部微微地抽搐,心裡竟有些發毛。
她被老何帶來這洞裡多天,憑心而論,除了這破地方他無力改變,其他能為她想到的,都是一一辦到了,可謂是無微不至,她心裡便尋思著,這老何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心裡存著的究竟是什麼心思?
不是和黃勇先是拜把兄弟嘛,她那天出了事,把她偷偷送到黃勇先那裡不就成了?
而且,也是奇了怪了,她被藏在這地那麼多天,竟一點都沒有黃勇先的訊息。
想到這個半禿老頭,她心裡又惡心又厭惡,她要盡快離開這鬼地方,她還要蘇雪清手裡的股票,她要她的後半生衣食無憂,她還要去找私人醫院打掉肚裡的這個妖怪,一想到懷裡的孽種,沒來由地幹嘔了兩下。
360 你,往後別再和他有來往三更)
老何一著急,趕忙伸手拍拍她的背,她握著筷的手一僵,身下意識地往前傾了傾,心裡徒然地發著慌,第一直覺告訴她他不會想對自己圖謀不軌吧?於是連著聲音都尖銳起來抵觸道,“你幹嘛!”
“我……我這不看你難受……”老何揚在半空中的手一停,很快便垂落下來,臉上盡是複雜之色,慌裡慌張地解釋。
柏曉舔舔嘴,渾身上下起著雞皮疙瘩,拒人千裡之外道,“我不喜歡人家碰我。”
“哦。”老何低頭應道,他忽然聽到自己的心發出崩裂的聲音。
防空洞裡忽然死一般寂靜。
柏曉眼珠轉了一圈打破僵局道,“黃勇先人呢?”
“他?”老何眨眨眼,微微提高了嗓音不耐地問。
“是,我覺得為以防萬一,還是得找他想辦法,萬一她……她非是我把她拖下去的,那可怎麼辦。”
老何眉頭一皺,似有為難之處,囁嚅著卻又堅定嚴肅著道,“你,往後別再和他有來往。”
柏曉一驚,下意識地抬頭警覺地望向他。這算什麼意思,他竟要她別再和黃勇先有來往?
不知怎麼的,她的心因為他的話,開始不規則地竄動起來。
“孩,聽我的話,別再和他有往來。”老何不敢瞧她的眼,卻又是重複著道。
柏曉低下頭,壓抑住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