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這麼寒酸!”李沐慈的心中一陣刺痛,她頓了頓道,“梁展鵬也不差那幾個錢,怎麼可以就同意給你這種地攤上撿來的便宜貨!不行,我得去找他!”
“柏太太……”她顯然是沒有料到她會有這般的反應,輕輕地喚了一聲她。
“呃……”李沐慈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了,便道,“我的意思是,這女孩子結婚,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終身大事可馬虎不得,更不能太便宜了梁展鵬那種人。”
許幸然幹笑了兩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他對你好不好?”李沐慈又關切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她下意識舔舔嘴唇,她這是怎麼了,這個問題似乎不應該是她所關心的問題吧。
但見她不做聲,李沐慈更是著急,“是不是不好?他欺負你了還是怎麼了?”
許幸然只覺得自己的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她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她,嘴裡卻是輕喃著否認,“沒、沒有。”
怕她不相信,許幸然又強調道,“他對我很好。真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李沐慈像是鬆了一大口氣,可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中掙紮著不安,焦慮地說道,“那幹嘛還讓你到這裡來工作?你看你一天到晚這樣站著,會累壞身子的。”
她竟是脫口而出道,“我……我習慣了。”
習慣?這孩子竟然說她習慣,李沐慈感到好想被這幾個字眼給踢了一下,心開始一揪一揪地痛,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聯想之中,她這二十多年來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柏太太,您……您這是怎麼了?”許幸然看著她臉上的複雜神色,不免有些不安地問道。
“我沒事。”李沐慈擺擺手無力答道,眼底的痛楚加劇幾分。
許幸然凝眉想了想,終於問她道,“柏太太,您今天來這裡,應該不是想來吃頓飯這麼簡單吧?”
“是。沒錯。我就是想來看看……”她就這般凝著她看,似乎還沒有從那些可怕的聯想之中抽身而退,一隻手下意識地便是抬了起來,她忽然就很想輕輕地撫一下她的發絲。
許幸然卻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本能地以為她又想甩她耳光,於是條件反射般的退後兩步,死死咬住嘴唇,“柏太太!”
她如刺蝟般警覺的反應讓李沐慈傷心,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垂落下來,她的面部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幹幹地解釋道,“我是說,我就是想出來走走看看,順便散散心,對、散散心。”
“哦。”許幸然的心口堵住,想到柏蘊銘剛剛去世不久,而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沉重無比,出來散心是再正常不過,於是動容著道,“您最近還好吧?”
聽到她在關心她,李沐慈心裡添上幾分雀躍,“好,挺好的。”
秘密,無法掩藏 391 如此既往不咎、不計前嫌二更)
“那個……那件事情我真得很抱歉。我媽媽她……對不起!”許幸然舔著嘴唇極其不自在地說道。
“不用不用,跟你沒關系。”李沐慈連忙說道,“真得,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呃……”許幸然再一次震驚,她萬萬沒有想到李沐慈竟會這般……寬宏大量。
對,寬宏大量!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麼一個詞出來了!想想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市東醫院裡,柏曉因為花粉過敏進了搶救室,李沐慈一見到她不由分說就是一個巴掌。
那響亮的聲音,似乎還響徹在她的耳邊,直更她不寒而慄。
而現在面對柏蘊銘的死,她竟然說跟她沒關系,如此既往不咎、不計前嫌,這究竟是怎麼了?
“serena,牛排的供應商來了,你快過來點貨啦!”背後突然傳來阿ay的聲音。
“抱歉,我有事情需要離開一下。”許幸然向她解釋道。
“好,你忙。”她連忙答道,可顯然有些失落。
許幸然剛要轉身,又聽得李沐慈溫軟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可以再給我一杯咖啡嗎?”
許幸然轉過身看看她,此時大片大片的陽光躲在她的身後,她不禁有種陌生的卻又是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某種很奇怪的感覺逗留在她的心中,讓她自己都驚訝不已。
“我就是想再坐一會兒。”李沐慈看著她,露出的笑容極為不自然,可聲音梗塞,又充滿著感情。
此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