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梁展鵬的面色卻仍是難掩著懊惱。
“對不起,展鵬,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需要一點時間來消耗一下這些突來而至的事情。”
她的話令他的心微微地一怔。握著她的手忍不住一滯,剛剛的一瞬,他似乎是看到了她拒他於千裡之外的神情,猶如兩年前的那個她——漠然、還帶著警覺。
難道,她想到了什麼?
她這麼聰明,遲早會將所有的事情關聯起來,這是他永遠都阻止不了的事。
他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無聲無息地從他的胸口中慢慢地逃離出去,盡管他心裡清楚,這一天終將會來臨。
於是,他慢慢地他松開了她的手。那些曾經逗留在兩人之間所有心動的瞬間,如今彷彿隔了一層薄薄的白紗。
陽光斜斜地穿過紗簾透進房間裡,空氣中能看到不停在歡快跳舞著的灰塵。而他們卻再也看不清彼此的內心了。
只是,叫他懊惱的是他的慾望消退地並沒有他如期想像地這般快,他凝著她有些黯然的眼神,不得不鬆了鬆領帶,然後強壓著心頭的不悅嗓音粗噶著道,“好。”
秘密,無法掩藏 413 我有偷聽到過梁總和醫生的談話四更)
出門的時候,梁展鵬還是不放心地回過來頭,望向坐在床上,垂著腦袋呆若木雞的許幸然道,“要不下午我讓崔小姐來陪陪你?”
這個提議讓許幸然禁不住地微愕,她抬起頭來,一瞬間掉進他的悠沉的目光中,然後還沒等他再次開口便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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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真趕到病房的時候,已將近中午。
病房裡的窗簾被拉開了,城市的光亮照落進來,顯得澄靜通透。
許幸然早已下了床,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她將馬尾紮得高高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精神,然後她看著崔真推開了病房的門,走到了她的面前。
“幸然,你還好吧?”崔真問她道,想起許幸然前後兩次都因突然昏迷而被送進醫院,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許幸然卻是沖著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嗯,今天感覺還不錯。”
“梁總他讓我過來陪陪你。”崔真見她的精神狀況確實要比前些天好,目光頓時亮了亮然後如實說道。
“嗯。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吧?”許幸然舔了舔唇,問她道。
明天就是柏原的股東大會,作為財經媒體人的崔真,現在應該站在第一線上才是。
崔真立刻明白她指得是什麼,趕忙擺手搖頭道,“沒影響!沒影響。柏原董事局股東改選這種大新聞,哪輪得到我這種蝦兵小將去現場啊!再說了,這次主編給我的工作是跟著另一條柏原二十多年前的泥石流案,可現在貌似有極大的阻力,似乎被人壓著呢,所以我現在啊閑著也是閑著!”
二十多年前的泥石流案?許幸然的心微微一震,可面上掛得依舊是淺淺的笑。
崔真坐到她的身邊,“幸然,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什麼?”許幸然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了床頭櫃上那幾支粉色的拂朗花上。
崔真回答得有些怯怯,“上一次你昏迷的時候,我有偷聽到過梁總和醫生的談話,只是雲僧他非讓我不要告訴你,他說梁總會……”
“沒事,大家都有難處嘛。換我,或許也不會。”許幸然截斷她的話,可也似乎意有所指。
“你不怪我?”
“不會。”許幸然回答道,眉間盡是柔和。
“幸然,你別灰心啊,這個病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控制好情緒,就不會有事情。”崔真眨了眨眼,一掃剛才心中的擔憂與謹慎,又張口而道,“還有柏曉的事,我覺得它就是一個意外,你真得不要太在意。”
“柏曉……”許幸然眉心一皺,忽然一股惡心的感覺又油然而生。
“呸,看我說什麼呢,呸呸呸!”崔真恨不得想扇自己嘴巴了。
“她……她媽媽現在一定很難受。”許幸然別過臉,望向窗外的明亮處。
“唉。”崔真嘆了口氣,“這個怎麼說來著呢,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呃……”
崔真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