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嗎?蕭辰俞,你見過太多表裡不一的人,多我一個不多吧?”月息笑了笑,“您是太子殿下,怎麼這麼天真……”
……
沒有人知道那天在丞相府到底出了什麼事,只知道一向與太子殿下交好的月息離開的那一天,十里長亭裡,所有人都沒有見到太子殿下。
月息走出很遠的路,再次回頭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沒有了過去那種稚嫩的表情。
冷心冷情,壞人做盡,還有什麼留戀的,明明是自己做出的選擇,為什麼還會這麼心痛?
蕭辰俞離開的那一天,背影蕭索,是她從來都沒有在他身上見過的絕望。
真的傷到他了吧?居然這麼讓人傷心,月息摸了摸自己的心臟,那裡疼得厲害,以前從來都沒有疼的這麼厲害,她肯定是中毒了,不然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他沒來送她。
也對啊,是她自己說過不要他送的,也是她說此生再不相見的,是她非要踐踏他的真心的,是她騙他以前的那些情誼全部都是騙他的,他怎麼可能還來送她呢?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徵。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軍隊裡不知道誰唱起了歌,勾起了無數人的遐想。
離開帝都已經一百餘里,再也看不到那座曾經生活過十六年的城市,那座埋葬所有希望的城市。
人啊,果然不能對一些事情抱有期望,不然就會是無邊無際的失望和絕望。
……
“你們兩個……”一年以後,當月息在這裡站穩腳跟以後,看著面前兩個風塵僕僕的人,她許久不見的淚水奪眶而出,“你們怎麼來了啊?”
“我們這麼忍心讓你一個人受苦呢?”鹿籬歪頭,“辛苦你了,我的寶貝!”
“鹿籬!璃月!”月息的甲冑上血跡還沒有乾透,他們卻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她。
“對不起,沒有在你最艱難的時候來陪在你身邊。”姜璃月摸著月息的臉頰,“離開的這一年,你受苦了!”
“不受苦,至少這裡比那裡,讓人心裡輕鬆些。”月息說:“可是你們怎麼來了,伯父伯母怎麼會放你們兩個出來?”
“我們……”鹿籬笑了笑,小酒窩很是漂亮,她看了一眼姜璃月,然後說:“我們兩個離家出走了啊!”
“離家出走?”月息生氣,“你們兩個不遠萬里離家出走了,你們簡直糊塗。”
“哎呀,小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重點是我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們在那裡無牽無掛,父母親人都有人贍養,我們在和不在沒什麼大不了!”鹿籬抱著月息:“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沒有我們,你一定不行的,你一定會偷偷哭出來的,我一想你要哭,心都碎了!”
“小息,我們來陪你,我們陪你一起待在這裡,一輩子回不去又怎麼樣?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家。”姜璃月心疼地看著她沾滿血的手:“以後有了我們,你多少會輕鬆一些!”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快去給我們準備點吃的,好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