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正月十五淩晨六點，趙南被手機鈴聲吵醒，是馮峰打來的的電話。他語氣急迫的要求趙南：“知道你能弄到車子，快點來公司把我們接走。帶上你最想帶的人，我們出城去，隨便去哪都行。別問為什麼，見面再說。”

趙南匆忙準備出門。看到餐廳裡遇到剛剛買好早飯回來的月然，看她靛藍色外套和淺藍色仔褲的一身藍色衣裝，臉頰被凍的紅彤彤的很是可愛，嘴角上翹浮出一朵淺淺的微笑，灰色眼眸流轉間神采飛揚，趙南不禁看的著迷，目光鎖在月然身上挪移不開。

“來吃早飯吧，你吃雞蛋餅還是小籠？”月然愉快的把手裡拎的一堆食物話在餐桌上問趙南。兩人一邊吃早飯，趙南問她今天有什麼打算，月然說今天過節，我想回東裡村家裡陪媽媽。上次被趙南匆忙帶著離開東裡村白屋，月然一直想找時間再回去。這不正好麼？趙南正愁怎麼編理由才能用到公司的車子，這回正好，和月然一起走唄。

七點半的時候趙南開著月然的紅色poo車，在石油大學的門口接到了馮峰和石星兩人，他們兩個臉上都捂著厚厚的3防塵口罩，上了車之後，又發給趙南和月然一人一隻口罩，強行他們帶上。

“快快離開市區。出了市區再給你們解釋。”馮峰隔著口罩甕聲甕氣的說。池縣距xa市區大約六十公裡，車子開到一半路程，石星就迫不及待的摘掉口罩，吐槽訴說起來。

“趙南你得感謝我們。還有你的女朋友也得感謝我們。今天市區空氣嚴重汙染，留在那裡會中毒。所以一大早我們就來拯救你們了，快說謝謝！”

“別鬧！”趙南在開車。“怎麼回事？”

“這事情說起來複雜，反正你們感謝我就對了。今天在市區，會有一種梅花香型的毒氣，彌漫整個市區，凡是聞到吸入呼吸管道，就會被一種類似興奮致幻劑的氣體侵入神經系統，産生痴呆腦殘般的開心愉悅效果。你們沒注意嗎？今天街上的人都在傻笑。”

趙南想到一早看到月然，她臉上就浮著淡淡的微笑，他本以為月然有什麼開心的事呢，原來這樣！不禁擔心的看著月然。月然明白了趙南對她側目而視的含意，也不由的擔心的起來：“我早上去買早飯，是聞到空氣中有股梅花的香味，心想著是不是哪裡梅花開了呢！心情也變得很高興，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是你們瞎說的吧？空氣中有毒氣你們怎麼知道？”趙南問。

“我們從來不瞎說！”馮峰板著臉極為認真的回答：“因為這毒氣是我們親手造出來的。”

“啊！”趙南和月然同時驚叫出聲。馮峰急忙解釋道：“我們造出這一大罐氣體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對它的味道很熟悉。當初接到郵件任務，說是研製一種新型的空氣淨化劑，我們也沒多想，這種由乙醚、香精、丙烷、丁烷、二甲醚等化學成分組成的産品，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也已經沒有市場前途，可是這次産品中有一種新的化學成分，郵件裡發來了化學分子式，還有製作流程，它的製作工藝也是匪夷所思，我們在實驗室裡合成出來這種東西，按照規定好的比例加入到半成品的淨化劑當中——這種物質有些不妥，這裡面有通常用於醫用麻醉成分，還有一種用途不明的部分，類似精神致幻劑，是帶氮元素的碳水化合物，我們很擔心，對於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性質的成品，我們總是很擔心……”

“然後呢？”趙南聽不懂這些技術部分，果斷打斷提問。石星帶著惡作劇的語氣喊道：“然後我們製作出一百標立方的氣體，把它裝在一個巨大的紅色橡膠球裡，送到一個空蕩蕩的倉庫裡去了！”

“是東二環路上的倉庫嗎？”月然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馮峰像突然被人踩了一腳，又驚又嚇。

“原來真的是你們啊！”月然愕然：“那天清晨我看到你們兩個了，你們開著鵬程公司的廂式小貨車，從車上搬了個木箱下來，抬進了倉庫。”

“她看到我們了？還看到了作案過程！”石星很緊張的看著月然，回頭問馮峰：“老大，要不要滅了她的口？”

“別鬧。”馮峰敲了下石星的腦袋，故做冷靜的對月然說：“這位妹子，你一定要記住：你看到的那兩個人：不是我們。”

“那你們造的東西，怎麼知道就是今天早晨滿城的梅花味道呢？”趙南問。

“當然！我們對那味道太熟悉了！當初把大紅球清新劑送到倉庫的時候，我們就懷疑會有人引爆它，因為這麼安排太明顯了！空蕩的房間，周圍荒涼的環境，而且這兩天是東風——再說不是爆炸，這麼一大球濃縮氣體會有什麼用途？拍氣球？練瑜伽？它就是為了爆炸而特意做出的造型嘛——”石星說。

“聞到的人會有什麼危險？”月然問。

“那成分與中樞神經鎮靜劑相近，當嗅者體驗到某種快樂感受後，會産生精神依賴。成癮者選擇自己喜歡的溶劑，強制性的每日重複吸入，結果引起慢性中毒……”石星背課本一般的說出答案。

“那倒也沒那麼嚴重。我們雖然不明其成分性質對人體産生什麼具體影響，但從分子式和劑量中能看出，只是的輕量級的，我猜是能讓人産生強烈的記憶，而且是誇大的，輕微幻覺的好感記憶，今天過節，讓人記住今天美好的節日也沒有什麼錯誤，所以，今天在城裡聞到梅花香味的人，會過的很嗨，就算是打架生病也會對生活産生美好的錯覺，今天會牢牢的印在他們的記憶裡。”馮峰說。

“就像嗑藥了一樣。”石星說。

趙南開車已經快到了池縣縣城。四人沉默了片刻，趙南忽然問：“我記得你們以前說到過，你們收到的郵件大部分是孫工發來的工作郵件，偶爾會有青樹發來的技術郵件，對吧。那麼這件事，到底是孫工還青樹讓你們做的呢？”

“青樹。”馮峰和石星異口同聲的回答。石星補充道：“青樹是我們崇拜的學術大牛，孫工沒有這實力和這種想像力和浪漫精神，做個爆開的空氣清新劑，給今天增添濃重的節日氣氛。”

“而青樹極有可能會。聽說他住精神病醫院，多麼於眾不同的大腕風範啊。”馮峰無限敬仰的說。“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住進去。”

“那麼問題來了，”趙南一邊轉動方向盤駛出高速路，一邊緩緩的說：“青樹繞開鵬程公司，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呢？以你們化學專業的處世邏輯分析一下，他要幹什麼？”

“淨化全世界！”石星激動的沖口而出：“和我的理想一樣！”

“你又犯傻了吧。”馮峰鄙夷道：“青樹和公司，和老李是同一戰壕，肯定是為了公司達到某個現實中的目的。開發新産品根本就是藉口，也不可能。我猜，今天要發生什麼事情，而且是不好的事情。公司，老李要創造出一個幻覺之中的美好環境，讓廣大民眾忽略不好的事情，好上當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