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吧。”嘉婧看了看他的臉色便知道他有話要說,故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就離開了。
周昊成比謝純晚醒了一陣子,他醒來之後也十分驚訝。他打了好幾遍電話都佔線,於是幹脆自己出來找人。
“我不認同你剛才說的話。”兩人目光相接的時候,他絲毫沒有退縮,而是一步步向她走來:“相互喜歡的人就是要在一起,這樣才是對彼此負責。”
周昊成一把將謝純攬在自己懷中,她毛茸茸的頭頂正好在自己下巴下方,這樣的兩個人很適合擁抱。
太陽漸漸高升起來,陽光傾灑在水面上,為這裡添了一抹和戈壁灘一樣的金色。謝純的側臉貼在他胸口之時,除了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也能聞到一股專屬於他們兩人的白麝香。幽幽的、淡淡的,卻還是那麼好聞。
其實折騰了這麼久她也很累了,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倚在他胸口多休息片刻。
“我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都過半百了。所以不必因為上了一次床這麼小的事情而非要捆綁終生吧。”她說。
“可你說喜歡我,我聽見了。”周昊成聽了這話,像是個失落的小孩子,略帶賭氣地說:“嫁給我,然後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可我懶得要。”謝純推開了他,又轉過身去:“分開吧,我對你的喜歡沒有強到非要在一起不可。大抵就是路邊看到一朵花,想要聞一聞它的香氣而已。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所以分開吧……”
周昊成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自尊心什麼的都可以暫且不要,可她說對自己的喜歡只有這麼多,這讓他難解,也難過。
“我是不會對外宣佈分手的。”他說,“你發什麼聲也都會被我壓下去,你是清楚z的公關實力的。”
“你也是清楚我的it技術的。”謝純說。她沒敢回頭去看周昊成,只是害怕自己一個心軟就前功盡棄了。
“小周總,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耽誤航班了!”董事會派來接他的助理黃雀在後趕了過來,催促道。他們已經把所有行李都裝了箱,就等著接人出發了。
臨走前,周昊成望著謝純的背影,說:“我賭你會後悔。”
謝純回房間之後吃了藥,又洗了個澡,讓自己忘掉發生過的事情。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她刪除了電腦裡正在為周昊成編寫的app後臺指令碼。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她每天都被安排了很重的戲份,有好幾場還是難度極大的群戲。
而她居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在丟掉了程式設計的看家本領後與生俱來的社交恐懼症也基本痊癒了。補拍和張熙禾那段吻戲之時再也沒有打嗝和排斥的反應,一切都變得自然而順暢。
就連一向挑剔的儲心看了之後都說:“最近進步真的很大,要好好加油。”
或許儲心覺得她的長進是知恥而後勇,可只有謝純知道,這只是那天的副作用。
雷雨還是常常帶著“小徒弟”們找她來探討角色和情節,每次都帶著一副“他鄉逢故知”的欣慰感。而孫戎似乎也對這位上進又拼命的晚輩贊賞有加。
在嘉峪關拍戲的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著,轉眼間到了該移步西安的那一天。
臨走時,她的手機忽然接到了一通來自山東省的電話。
“喂您好?是……打錯了嗎?”謝純疑惑地接了起來。
“您是謝純小姐嗎?”
“是我,怎麼了?”
嘉婧看著接電話的謝純表情越發嚴肅,也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二十分鐘之後,謝純才結束了這通電話。
“怎麼了?”嘉婧問。
“是公安局的民警來的電話,他們通知我回山東老家辦點手續,領取一筆遺産,還有……一個小孩子。”她說。事實上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謝純”老家原來還有這些事在等著,之前她還一直疑惑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謝純”有任何親人之類的。
“你父親他……不在了嗎?”嘉婧的反應倒是比她大。
謝純想說些什麼,但是對於情況一無所知,只能說句“應該吧”。
“那這事得趕緊辦啊……不然謝雨一個小孩子可怎麼整?”嘉婧說,“這樣,我這就幫你訂機票然後和劇組打招呼,咱們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