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周太神情中的鄙夷和厭惡更重了些。

“門口的娛樂記者還沒撤，我就這樣出去是沒事兒，反正我的業界口碑也不怎麼樣。不過這事傳出去了，記者們會怎麼寫你兒子呢？”

周太縱橫娛樂圈幾十年，第一次見過這種敢正面和她剛的小姑娘。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陳思接著說：“這套房子裡總共有九處攝像頭，其中四處拍下了我們兩個剛才獨處時的場景。這些攝像頭的總控制應該是一樓角落的那臺計算機，我已經把那些‘有用’的片段都傳輸進我的雲盤了。至於那臺計算機，我順手給它加了密。沒有我的安全金鑰誰都打不開。”

周昊成也驚呆了，他之前只知道謝純是個浮誇虛榮的胭脂俗粉，對她這項隱藏頗深的屠龍之技卻始料未及：“你……”

“智慧家居的壞處就在這裡，把家裡太多用具的操控寄託在了計算機程式上。我發現那臺計算機還可以設定大門的密碼鎖，就順便幫周少改了個密碼。不過現在有點忘記剛才新改的密碼是什麼了，鄭董事長要出去的話，要麼得等我想起來，不然就只能從窗戶往外爬了。”

周昊成愈發驚訝了，他甚至懷疑謝純有雙重人格，現在掌控身體的是暗黑學霸第二人格：“改大門密碼是需要指紋和原有密碼雙重驗證的，你怎麼改的？”

陳思：“從源程式上改。”

這當然難不倒她，她在從前的網際網路公司時就是全公司人盡皆知的程式天才。領導還曾經開玩笑說：“陳思啊，幸虧你這孩子性格善良，否則這個技術可真是讓人害怕啊……”

周太的臉色變得奇臭無比，一方面她怎麼也沒料到謝純一個學歷中專的小野花會這些黑科技，另一方面她十分不滿於自家兒子的反應——母親都被人威脅了，居然還面無波瀾地當他的好奇寶寶？

“你知不知道我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封鎖你所有的曝光之路，讓你徹底在圈裡無路可走？”

“我知道，我也並不想混這個圈子了，我只要你一個道歉。”

“道歉？”周太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這輩子還沒跟什麼人道歉過。而且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這麼巧，我也是。”既然所有人都覺得程式設計師情商低，那就讓她低到塵埃裡去好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比起這個腐敗混亂的圈子，她更想回歸自己原來的生活，吃技術飯，過得有尊嚴。

周太的手機一陣震動，她接起手機來，表情很是不耐煩。

“不是讓你明天再聯系我嗎？怎麼現在就要去？”來電的應該是她的助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怎麼這點事都處理不好。掛了……”

周昊成知道母親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可又覺得再怎麼樣謝純也是個女孩子，上來就捱了這麼一盆髒水也不公平，於是主動出面說：“謝純，你說想離開娛樂圈，是要和z解約的意思嗎？”

“最好是。”周太輕蔑地把頭甩向一邊。

陳思點了點頭。她剛適應謝純這個身體的時候還想過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至少先把飯碗給保住。但現在她徹底不想幹了，哪怕讓她下海去開個程式設計輔導班賺點補課費都不願意繼續在這個大染缸裡攪和。

“今天的事我們有不對，我媽她確實誤會了你。不過既然你已經想要離開z了，那我們就把這個事現場給定了吧。正好我媽也在，就讓她親口批示減免你一半的違約金並且絕不出手幹涉你跳槽其他的娛樂公司作為補償，你呢幫我們把門開啟，密碼換回來，咱們就都當這事兒過去了。ok嗎？”周昊成說。

周太因為接了電話急著要走，所以也只能默許。

陳思想了想，說：“那好吧。”

周昊成用胳膊肘戳了戳周太：“媽……”

周太極不情願地撥了一串號碼：“喂，法務部林部長嗎？藝人謝純要解約，你們擬解約合同的時候把賠償條款都廢除了吧，違約金全免。對。”

周太撂了電話，又說：“我們z不差一個小藝人的一點違約金，只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陳思明白周太自覺理虧才這樣做，索性沒再計較，下樓把周昊成家的智慧家居系統全部恢複了。

周太走了之後，周昊成看了看窗外，對她說：“蹲點的人也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陳思剛要走，卻又被叫住了。

“等等……你是怎麼學會這些本事的？”周昊成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說修改程式？”

“嗯。”

陳思平淡地說：“每個人都該學點安身立命的技術活兒，這樣才不至於靠溜須拍馬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