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棠坐在柳惜音的身邊。
今天他們兩人衣服色彩挑選地並不合理,夜棠一身暗色衣裳,柳惜音卻是濃烈的紅色衣裳。
對於一個對色彩敏感的梁畫師看上去並不詫異這一點,他認認真真地畫著。
先是描摹著皇上以及太后娘娘的大致的身形。
“太后娘娘向皇上那邊側一側。”
“對,兩人靠近一點。”
他輕輕地畫著,輕輕地說著。
柳惜音一點也不惱,臉上保持著輕柔的笑意,眸子一直落在夜棠的身上。
僅僅畫出身形於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畫師實在算不了難,因為隨即而來難的才是畫面容。
梁畫師在準備畫面容前,準備了一張紙巾。
只見一個完美的鵝蛋臉逐漸被畫在畫布上,是柳惜音。
梁畫師需要不停地根據真人調整畫布上的畫像,可每當他抬頭,都會觸及太后娘娘那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
太后娘娘依舊那般光彩奪目,鳳眸華彩。
他畫了不知有多少次。
可每次畫都會像現在這般,不敢直視。
柳惜音在寺廟久了,她的眼裡乍一看是無慾無求的淡然,卻又完全不是。
她的眼裡是索求,是驚豔,是深沉,是永無止境,是不可直視。
像是用最濃烈的焰火拉扯著慾望與邪念,又用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佛念裹挾。
梁畫師的筆觸落在畫眼眸刻畫那處,頻繁與太后娘娘的視線對上,叫他只發虛汗。
他拿起紙巾擦了擦逐漸冒出的汗珠。
他隨即換了方向,又轉而先畫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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