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有啥嘛?你爸爸媽媽那兒我來說,再說你姨非常想念你,有十幾年沒見了,在我們那兒過個年多好啊?還有小堅和小強陪著你,我們一起過個吉祥的春節,大家都期盼著你來呢!”姨父誠懇地說。
他帶來的兩個人也一起幫腔,一個說:“就是,這兒離南昌也近,火車、汽車幾個小時就到了,不過火車要在九江倒一下車!”
另一個也說:“你姨父全家都歡迎你去,你就去嘛!在自己家過年的機會以後很多,可到你姨父家過年的機會可能只有這一次,對不對?所以呀!你在你姨夫家過年最好不過了!”
於衛被他們輪番一說,心動起來,但現在還有兩個星期,還不好下結論,前兩天父親的來信也希望自己到南昌姨姨那兒過年,但不能急著答應,害怕還有什麼變故。
於是說到:“這樣姨父!我爭取到你們那兒過年,現在還沒定,到時候要去我會通知你和姨姨,好吧?”
見到於衛這麼說,姨父不好再強求什麼,又聊起其他的事情,這樣在宿舍裡坐到熄燈預備號響起,這才起身離開。
其實,於衛並非這個寒假不想去姨姨家過年,而是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主要是牽掛著一個人,那就是華麗麗這個姑娘。
自從上次回信,回絕了華麗麗之後再沒有通訊,但在於衛心中始終是忘不了與她在一起的日子,忘不了她的柔情,他們之間的溫存。
於衛就想回去看看她的情況,到底和她的男友相處的怎樣?如果他倆相處的不是很好的話,於衛想和她繼續交往,把它當成自己的女朋友對待。
有了這樣的想法,是於衛到底在哪裡過年?遲遲下不了決心的原因。
又過了一個星期,一直沒有等到華麗麗回信,於衛的心漸漸地涼了下來,細想: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種事強求不得,再說人家已經名花有主,去拆散人家的美好姻緣,也非我輩的作為。
距離放假的前幾天,武漢的氣溫低到了零下5、6度,被窩裡都是冰冷、冰冷的,於衛實在是無法忍受,買了個暖水袋,每天晚上睡前灌上熱水,這才勉強度日,恨不得當天就放假,不再受這寒冷的罪。
火車站、長江輪船客務段的訂票人員到學院來統一訂票,服務到家,很受學員麼歡迎,於衛最終決定前往南昌姨姨家渡假,與他們家一起過一個美好的春節。
終於考完試放假了,於衛定的是客船票,從漢口順長江而下到九江下船轉換火車,正好有一位黎明班上的同學家是jxyx縣的,他們一起在九江換乘。
到九江一下車就見到很多老表們挑著扁擔的場景,頭上裹著深色的纏頭,這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哪!雖然和hb相連,距離很近,可民風截然不同,在武漢這樣的人挑扁擔的人就很少,而這裡就很多,這讓於衛想起了小時候看的電影《閃閃的紅星》。
穿戴和那時電影裡演得基本一樣,好像自己也在電影裡一般,猶如潘冬子身臨其境一般。
一看就知道jx的發展滯後,這個時代改革開放剛剛第十個年頭,老少邊窮地區發展都很緩慢,全國大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的的建築,只有改革開放前沿的幾個城市發展速度很快,深圳首當其沖,提出的口號是“深圳速度”。
因為買的是硬座,火車六個小時從九江到南昌,昌九鐵路解放前叫南潯鐵路,在二十世紀十幾年代軍閥混戰時期就已建成,是中國迄今為止最早建設的鐵路之一。
天氣雖然很冷,可南方總有些樹是不落葉的,加上田地裡中的油菜,雖然還沒有成片成片的開花,但也可見零星的黃花,望著窗外望不到邊際的油菜,被綠色包圍著的江南民宅,還有流淌著的小溪,倒是像詩情畫意般的畫面,呈現在眼前。
這是作家筆下的江南,是畫家筆下的江南,是歌唱家美妙歌聲中的江南,於衛不免一時忘記陰冷,被窗外的美景徹底迷住了。
直到同學快到永修站下車,這才起身和同學告別,並互相祝福過個好年。
六個小時很快過去,早8點九江開車,中午2點鐘列車緩緩駛入南昌車站,於衛帶著提包和帶給姨姨家的禮物,兩瓶“白雲邊”酒下了車,直接往出口走去,遠遠看見姨父在站外出口處等著,他也看見了於衛,不停地招手。
兩人見了面格外高興,被姨父帶上單位要來的麵包車上,一起往他們家裡駛去。
除了和姨父搭話外,更多的是觀察車窗外的景色,感覺到南昌比起武漢來還是差了許多,高樓很少,畢竟不如大武漢那般壯觀。
姨姨家住在郵政小區,大多是八十年代初蓋的五層多層住宅,每家的陽臺都有鐵架子或主杆伸出幾米遠,晾曬著各種衣服,樓道裡像武漢一樣充實著黴味和燒煤球的味道。
他們家住在三樓,等到進了門,於衛見到一個中年婦女穿著藍色的工作長衫在打掃衛生,背對著自己,於衛忍不住喊了一聲:“姨姨好!”
姨姨轉了過來,於衛見到眼前這位慈祥的長輩,笑著又說了聲:“姨姨好!”在於衛的印象裡,姨姨年輕時是非常美麗大方的,那時年輕又有活力,現在的她已被生活完全的侵蝕了。
由於常年的操勞,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而且要照顧兩個孩子,所有的心思都給了這個家。
這天,正好是個星期天,表弟付強還在讀高中,正好是高二,還在學校補習功課,一會兒才能回家。
大表弟付堅還在贛州當消防武警戰士,姨姨說過幾天他也探家回來一起過年,於衛聽了很高興。
姨姨接著又說:“小衛,聽說你還不願意來我們這裡過年?”
於衛趕緊否認說:“姨姨你說哪裡話?我咋不想到這裡過年,這十幾年都沒見到你了,想都想死你了,你可是我的好姨姨啊!”
“哼!你知道就好,想起你四歲時候,你外婆病逝,本來把你送邊城去,可你媽正好生小兵,到了邊城我和你歲舅又帶著你回來,由於路途顛簸,你感冒發燒,打了針降下燒我們又返回老家,當下了車才發現你打針的屁股被感染了,又高燒起來,後來到公社門診呆了那個天兩夜,我都沒閤眼,才控制住你的病情,你把這些都忘了!”姨姨嘮叨著說。
“姨姨,你說的這個事,我咋就不知道呢?也沒人給我說起過?”於衛詫異地問到。
姨姨笑著說:“那時你小,可能都不記得了,還說呢!你舅一下火車和前來接我們的義精,到了門診打上針,把你撂給我看著,兩個人跑到飯館喝小酒去了,真是有他們的!”姨姨說著不忘了埋怨舅舅幾句。義精是於衛的大表哥,是大舅的大兒子,年齡與姨姨相仿。
“好了,來了就好,要不然都把姨姨給忘了!”姨姨不停地嘮叨著。
“姨姨!我這不是來了嗎?這個寒假哪裡都不去了,就在這裡陪著你!”於衛說完,“呵呵!”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