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衍頓住腳步交代了一聲,略一沉吟又道:“以後那位payne小姐過來的時候知會一下遲總監,注意著點分寸。”
遲蔓對他的那點心思只怕全公司都知道,既然這位payne小姐非要來摻一腳,那就別怪水太深了。
至於其他的……他只要保證這次合作能順利推行就好,其他的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畢竟他沒有那麼多精力,親生女兒還不知所蹤,其他人的感受恕他不能兼顧了。
林煥低頭贏應下,時衍這才進了辦公室。
休息室中的樣子與他離開前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本來剛好落在阮安汐身上的日光這會兒已經落到了牆角。
他上前去幫人拉了拉毯子,只這一個動作便見本還睡著的人眼皮動了下,隨後緩緩睜開了眼。
“時衍……”
剛睡醒的人眼眸中還有些迷茫,看到他之後下意識的喚了一聲,一滴淚水已經不自覺的從她眼角滑了下來。
時衍心中驟然揪緊,只是不等他說什麼,面前的一雙眼眸便已經清明起來,幾乎同時戴上了防備:“你怎麼在這兒?”
時衍壓下心中的失落,站起身走到一旁:“這是我的辦公室。”
被男人擋住的視線落在周圍的擺設上,入睡之前的點滴才慢慢回到了她腦中。
外面天色已經漸漸黑沉下來,阮安汐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被時衍這句話帶出來的尷尬遮了下去。
想是睡的太久了,她驟然站起身還有些頭暈,緩了會兒才往外走,口中語氣依然冷淡:“那我走好了。”
“你那兒也別想去!”
男人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響起,阮安汐的腕子更是同時落在了時衍的手中。
像是被她氣到了,男人一下沒有控制好力道,她被腕子上傳來的痛楚弄得皺了下眉,手上的力道便稍微鬆了些,只是還抓著她不放。
阮安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順著男人的胳膊看到他面上,卻詫然發現男人一貫冷硬的面上竟有一絲疲色。
只不過這一絲軟弱稍縱即逝,時衍移開目光,才再次開了口:“你是不是非要折磨我才高興?”
阮安汐低下頭,目光重又落到了賺住自己腕子的手上。
“我哪裡敢折磨您呢。”
這句話像是被輕輕嘆出來的,很快便消散在了空氣中,阮安汐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聽到。
可是想想他們從一開始到現在,時衍怎麼能說出這句話?
從來都是她跟在他身後,不說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可對方卻還是不滿意。
只是之前她是一個人,可以為了男人不顧自己的尊嚴自己的想法,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有小貝。
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她要考慮到小貝的感受,許是因為這樣,男人才會覺得她變了?
變得不像之前那樣聽話,為了她的女兒,她身上長出了刺。
“下午我出去了一趟。”
時衍的話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阮安汐回神,腕子卻依舊被對方攥在手中。
她也不掙紮,只抬頭去看對方。時衍不會做什麼吊人胃口的事,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根本不會說,現在開了口,就說明這件事他想讓她知道。
果然,時衍稍微沉吟了下便再次開了口:“是小貝的事,我們找到了一點線索。”
阮安汐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排斥他,就是因為她不相信自己會找回小貝。
下午離開之前他便考慮過要不要帶她一起,當時是怕沒有結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想讓她直接受到那樣的打擊。
但是一直瞞著也是不行的,他要給人希望,省的這人因為希望漸失而放棄生命。
畢竟“意欲跳樓”這件事時衍是親眼看到的,他不想再看到那樣的場景了。
果然,這句話一開口,阮安汐本來死寂的雙眸中便起了光,甚至往他這邊靠近了一步:“找到了……怎麼樣了?”
她本想問找到了麼,可如果找到了對方定會立刻把孩子帶過來的,所以只怕這次仍然是失望。
時衍將下午的事大略說了下,雖說已經隱去了不少,但聽到自己的孩子可能會被人販子賣出去,阮安汐還是控制不住的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