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在空無一人的病房中,躲到哪裡去都是一樣的——並且她還不知道敲門的人是誰。
實在是這兩天來的人就那麼幾個,時衍一貫是不會敲門的,保鏢也認識顧詩,唯一一個敲門進來的是遲蔓。
她是真的怕了,完全不想——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再跟人吵一架。
或許她現在只剩下等小貝回來的力氣了,只有那孩子能給她新的力量,否則她可能就這麼把這口氣耗盡,然後……
最後一個念頭還未成型,病房門便被推開了,伴著一道熟悉的聲音:“我進來了——”
兩人目光對上,那人聲音頓了一下,隨後才笑道:“我還以為你睡了。”
阮安汐卻是比來人更為震驚,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該說些什麼,張口卻是:“怎麼是你?”
邢風步子頓了下,笑容頓時有些僵硬:“怎麼總覺得你這語氣好像不歡迎我……”
他身子這麼一僵,阮安汐才看到他身後的兩個保鏢還一臉警惕,這才像是終於找回了理智,對他們兩人道:“是我的朋友。”
那兩人這才重新站回房門兩邊,邢風關上門,苦笑一聲:“見阮小姐還真是不容易啊我在門外可被盤問了有五分鐘,人家才允許我進來的。”
阮安汐扯出個笑容:“能讓你進來也不容易。”
“可不是,你也一直不應聲,我把口罩帽子都摘了,人家才允許我看一眼你的情況,沒想到你是醒著的……醒著怎麼也不應門呢?”
“我……沒聽見。”
阮安汐有些不好意思,邢風心中卻覺有些不妙。
他來之前是真沒想到門口還有保鏢,本來為了不引人注目才戴了帽子口罩的,誰想那兩個保鏢卻一臉的如臨大敵,硬是讓他把臉露出來——幸虧兩人認識他,否則他覺得自己得把身份證工作證各種證件拿出來證明自己的身份才能進來。
可他跟保鏢在門口糾纏了能有十分鐘,只隔著薄薄一層門板,阮安汐卻根本沒聽到。
這除了說明魂兒不在她身上,也沒別的了。
心中擔心,邢風面上卻只笑道:“也是時總這保鏢太盡職了。”
“以前出過點事,不好意思啊。”
畢竟之前可是有人辦成醫生鬧過事的,在這方面保鏢當然更為謹慎。
“好了好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開個玩笑嘛。”
邢風擺擺手,開玩笑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進門先開玩笑主要是看阮安汐好像心情不怎麼樣的樣子,他還是想好好勸勸這人的——可作為一個母親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實在是過於大了些,所以他才想著先緩和一下氣氛再說別的,但現在看來……
唉。
他不說話,病房中頓時便安靜了下來,見阮安汐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邢風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貝她……有線索了麼?”
從那天跟時衍吵過之後後者便再沒跟她說過話,雖說阮安汐心中一直記掛著小貝,可突然被人說出這個名字,她還是覺得心中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你,你沒事吧?”
邢風也沒想到阮安汐反應會這麼大,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一時也有些無措:“要不我喊醫生過來看看……”
“沒事,”阮安汐強擠出一個笑容,可放在她慘白的臉上卻並不比哭好看上多少,邢風忍不住移開了目光,卻聽她又道,“我應該習慣的。”
“習慣什麼?”
邢風皺了眉:“你這是胡說!你是小貝的媽媽,怎麼還要習慣小貝不在你身邊?什麼邏輯?”
他也是跟阮安汐太熟了,雖說一開始還因為小貝的事怕觸及到阮安汐的傷心處有些小心翼翼,這會兒早被阮安汐這話說的心中冒了火氣,便有些不把自己當外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後頓了下才再次開口:“你別胡想,時總那邊一直在找,我也會幫忙,小貝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起這個來,”阮安汐突然想起來最開始的疑惑,“你怎麼來這兒了?”
或者她想說,難不成小貝失蹤的訊息被散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