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蔓表情有些僵,她本想著時夫人能把時仲勳也拉到己方陣營中來,沒想到對方看完之後竟是這種反應,一時間心中有些發慌。
時仲勳像是對兒子的婚事一直都不太上心,對她跟對阮安汐也一直沒有什麼區別,她本以為這些話能讓對方站到自己這邊來,卻忘了還有另一種可能。
對方是時氏曾經的當家人,顯然不會因為別人三言兩句改變立場,反而有可能對背後說人的那個産生什麼不好的印象。
她這個舉動,很有可能將本來中立的時仲勳推到阮安汐那邊去。
想到這個可能遲蔓便覺一陣後悔,臉色難免有些難看,時夫人看不過去,再加上本來也對丈夫的態度有意見,臉色便也沉了下來:“冤枉?怎麼不冤枉別人,偏就冤枉她呢?”
不等時仲勳開口,時夫人便接著道:“詩詩也是在娛樂圈拍戲的,接觸的人比姓阮的多多了吧?她怎麼從來沒有招惹上這種報道呢?”
時仲勳微微皺眉:“這怎麼能一樣呢,小詩雖然沒說過,但是誰不知道她是誰家的人……”
“你這意思是詩詩這一切都是靠著家裡了?要是讓她聽見還不知道要多傷心呢!”
時夫人氣的抬手抹眼睛:“我是真沒想到啊時仲勳,你為了那個女人竟然還要踩自己女兒?她是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啊?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給她迷住了?”
時仲勳臉色有些難看:“你胡說什麼呢,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畢竟這種報道有偏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哦,你是說你親自經歷過這種事了是吧?”時夫人抹了兩下眼睛發現沒有淚水,索性一拍桌子開始不依不饒,“是不是想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了?是不是覺得當初沒有那些媒體,你就能繼續明裡一套背後一套了?”
“當著孩子面,你少說兩句!”夫妻兩人本就是聯姻,時仲勳是為了事業上的幫助才被家中安排娶了現在的妻子,當時卻忘不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為此年輕時兩人頗鬧過一陣,只是後來年紀大了,便也相敬如賓的過了下來。
這會兒再被提起當年的事,時仲勳又是後悔又是愧疚,還有些在小輩面前被揭老底的窘迫,總之臉色難看的可以:“這種沒關系的事,扯它幹嘛?”
“我看倒是很有關系!”
時夫人冷哼一聲,面上火氣鑒盛:“不說我還沒覺得,現在想想這阮安汐跟當初那女人還真有不少相像的地方,別是因為這個你才替她說話的吧?”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時仲勳也黑了臉,他說不過妻子,索性擺擺手起身:“我不跟你說這些,總歸我這麼多年沒看錯過人,小阮這孩子不錯,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扔下這句話,他不願再跟妻子爭什麼,起身便直接出了門。
客廳中再次安靜下來,時夫人抹了下眼角,卻依然沒有淚水,心中不由有些悽涼。
這些年下來她的眼淚已經流幹了,臨到最後卻依然換不來一個人的真心相待。
“時阿姨?”
遲蔓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自處。
方才時家夫婦兩人顯然說到了上一輩的恩怨,那不是她這個小輩能摻和得了的,現在就盼著時夫人不與她計較了。
否則對方要是真因為她聽到了他們倆關系不好的原因而對她生出防備厭惡,那她可真是太冤枉了。
幸而時夫人沒有這麼不講理。
她像是被遲蔓這一聲從記憶中喊回了神,面上帶了些苦笑:“讓你看笑話了。”
遲蔓沒接話,只低了頭道:“都是我不好。”
時夫人微一挑眉:“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遲蔓忙擺手,面上很是有些忐忑,“如果不是我今天不打招呼就來拜年,也不會碰上阮小姐,您跟時伯伯也不會吵架……我毀了你們過節……”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是我自己心裡有氣,才跟他吵起來的。”
看遲蔓面上忐忑之色未減,時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又道:“再說了,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那個阮安汐,今天如果不是你及時過來,我可就要一個人受她的氣了,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