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一夜。
喬寶兒正蹲坐在一塊略平坦的大巖上,她絕望地望著此時一片漆黑的夜空,繁星璀璨,她的腳底板走得發熱破皮,左腿的骨折傷上加傷,從清晨一大早出發,她都咬牙切齒地忍著。
可是,走了一天一夜,竟然還沒到達她心中預想的‘市集’。
難道是她想錯了。
這個野人到底要牽著她和動物去什麼地方啊,現在都已經入夜了,前路茫茫,喬寶兒又餓又累,她覺得自己的腳廢了,痛到麻痺,像不再屬於自己似的。
野人隨意找了個地方休息過夜,看來他也覺得晚上趕路是不安全的。
經過了一天漫長的步行,他們終於走出了平原岩石地帶,前面漸漸地有幾棵大樹出現,可以避陰遮陽。
他們就在一棵大樹下休息,野人將麻繩系在粗樹杆上,喬寶兒和動物只能在一定的小範圍內活動,喬寶兒自個兒爬上了一塊平坦的岩石上坐著,動物們則在四周找野草啃食。
野人自己則去撿一些樹枝生火,他的手指太過粗大,所以他使用打火機時很費勁,好幾次都打不著火苗,喬寶兒覺得野人那力道,覺得他分分鐘能將打火機掰斷。
這個野人似乎也意識到,在這荒郊野外,生火有多麼重要,若是遇上兇猛的野獸,火把可以護命。
因此,他走到喬寶兒面前,將打火機丟到她腳邊。
喬寶兒有些錯愕,對上他滿臉鬍鬚,黑黢黢的眼睛如野獸一般銳利,不敢不從,雖然不能與野人溝通,但這很明顯,他要她幫忙生火。
喬寶兒的小手一下子就將打火機點燃了,這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在這野人看來似乎很驚奇,如同第一次看見喬寶兒使用打火機一樣,他滿臉的鬍鬚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明顯驚訝了一下。
喬寶兒在心裡想著,這些現代化的工具本來就是給她這些‘正常人’使用的,如果要專門供應這座島的野人,那得要搞一個加大版的打火機,就連他腰間那個金屬水壺也必須要超加大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喬寶兒如果餓死了,會賣不上好的價格,或者是她剛才會使用打火機,讓野人覺得她還有點價值。
總之,今晚喬寶兒算是挺好運,野人扔給她一塊曬乾的肉塊,一大塊肉乾,被曬得很柴,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肉,但至少,不是老鼠肉。
喬寶兒當然不會拒絕食物,拿起來就吃,因為這肉乾實在太硬了,她只能從邊邊咬下一點肉撕,含在嘴裡慢慢嚼。
雖然這肉很柴,但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野人自己也在吃這種肉乾,應該是他平日涼曬的,這樣的食物確實方便帶著外出食用,他還一口一口喝著水壺裡的水,很快那水被他喝個精光。
喬寶兒偷偷地看著,內心非常嫉妒,她也很口渴。
動物們不缺吃的,它們好像啃幾棵草就頂飢了,而且長途跋涉,對動物來說並不算很疲憊。
雖然吃肉乾會分泌唾液,但喬寶兒還是口渴得不行,她瞧著那頭大麋鹿很享受似的吃著一種長在矮樹上的葉子,這種樹只有一米高,葉子扁寬狀,有手掌大小,翠綠色的,像仙人掌那些多肉植物,看起來非常鮮嫩多汁。
麋鹿能吃,應該沒毒吧。
因為喬寶兒被麻繩系在最後端,所以她的活動相比方便,拖著她的左殘腿,一拐一拐的走過去跟麋鹿搶食。
野人在她走動的時候,就開始注意著她,發現她去吃那種葉子,他眼神裡似乎有疑惑。
很苦。
喬寶兒抓了一片寬厚的葉子就往嘴裡塞,雖然這葉子多汁,解渴,但滑膩膩地,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她整個口腔。
“……老兄,這麼苦,你怎麼能吃這麼多?”
喬寶兒有些埋怨地看著那頭大麋鹿,麋鹿純潔的眼神望向她,繼續悠哉悠哉的享受著這種葉子。
在生存面前,就不能挑食了。
雖然這葉子很難入腹,但它沒毒,可解渴,對喬寶兒來說,這種葉子就像一個儲水壺,她真的快要渴死了可以拿出來嚼一嚼。
所以喬寶兒摘了好多,生怕明天不會再遇見這種葉子,她得儲存一部分。
野人坐在火堆旁邊,一直看著喬寶兒的各種小動作,他但沒有上前阻攔。
喬寶兒還試圖去掰這種矮樹的樹杆,想做一個支撐她的柺杖,奈何這種小樹樹杆太細不適合當好作罷。
她四周兜兜轉轉,礙到她腰間繫的麻繩限制了她的活動範圍,最後就近的那棵大樹下,撿到了幾小根斷枝,她立即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