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經歷了一段時間的黑暗，青靈現在已經能勉強看見練星宸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兩人本來就離得很近，他還要她過去，過去幹嘛？坐他懷裡？

青靈被這想法惡寒了一下，下意識側身離男人更遠了點，裝傻充愣的反問：“什，什麼？”

練星宸將她的反應清楚的看在了眼裡，他剛想張口命她過來，離自己更近些。忽然想起她現在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心頭頓時一陣黯然，也不願強迫她了。

罷了，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他微微吸了口氣，開口問外面：“到哪裡了？”

車外的修羽立刻回答：“回王上，快到青牛村了，那兒的道路窄，馬車可能過不去。”

“那就不去了，停車。”練星宸知道青靈是騎馬去的京城，當下對她道：“你的馬在外面，你可以下去了。”

“啊——”青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多謝王上！”

練星宸聽她道謝就覺得疏離的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四周的氣氛霎時變得寒涼：“以後在孤面前，不許說謝字。予你的一切，孤心甘情願，你大可享受的理所當然。”

青靈並不願享受他給予的，聽得心裡很不舒服，剛開口想反駁：“可是……”

修羽已經刷的一聲，拉開了馬車外層的門。陽光霎時透過厚重的黑色紗簾，弱弱灑進來一些微光。

藉著那些光，青靈這才徹底的看清楚：練星辰此刻就坐在離她不到兩步遠的地方。他披散著頭髮，一腿曲折一腿伸直。懶散散的背靠在馬車壁上。雙手抱在胸前，頭微微的低垂著，使得大半的臉頰都被髮絲遮擋。

從側面看去，只露出一點雪色的鼻尖，整個人顯得無比的孤寂落寞。

馬車內部裝飾的很簡單，沒有任何青靈能想到的華麗擺設。車壁和地上都是暗色素淨的氈毯，入眼可見的只有一張造型簡約的茶几，和幾個大小不一的暗色靠墊。整體太過深沉的顏色，使得車子內部不像一個車廂，倒像是一個厚重的囚籠。

此時的練星宸，便是深陷囚籠中的囚徒。

他不能見光，是要終身都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嗎？

青靈看的心頭驀的難受了一下，好像被一根針狠狠紮了下的刺痛。就在此時，修羽開口：“青靈姑娘，你可以下車了。”

“王上，我走了，再見。”

腦子裡鬼使神差的，她竟說了再見兩個字。說完才驚覺自己多嘴，慌忙起身撩開了紗簾，三步並作兩步的下了車。

她去京城時騎的那匹馬此時就在馬車邊上，韁繩牽在一名北冥司侍衛手裡。見青靈下車，那名侍衛立刻彎腰，雙手舉起韁繩，恭恭敬敬的送到她面前。

“謝謝——”青靈接了韁繩，習慣的道謝，剛要翻身上馬，修羽又提醒道：“姑娘，你要買的東西，在馬鞍邊的包袱裡。”

青靈聞聲看見馬鞍邊掛了一隻包袱，伸手進去一模。摸到了一把漂亮精緻，造型小巧的匕首。拔出來一看，刀片烏黑，刃口卻寒光爍爍，鋒利逼人。

一看就是一柄不可多得的極品好匕首。

看著匕首，青靈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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