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程域還是這麼看著她,童雪感覺後背心一涼,嗯,流汗了。
徐程域又坐回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還順手給童雪倒了一杯,“給,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童雪愣愣接過茶杯,“我、我……”她難道不應該緊張嗎?這好像是聽到就要被滅口的事情吧……
徐程域的茶沒喝,他把杯子放在桌面,“我還有點事,你在這接著看書吧。”
“欸,欸?”
“對了,”行至門口的徐程域又轉過身,“你剛剛什麼都沒聽到,懂了嗎?”
童雪點頭如搗蒜,“懂懂懂!”
徐程域一出來就繃不住笑了,這個童雪看起來穩重端莊,原來這麼逗這麼不經嚇,見微說得沒錯,他的土克她的水,她童雪果然被他吃得死死的,這下徐程域終於覺得到心裡的氣順了點。看到有士兵抬著火盆走過,又想到在他那蹭火的童雪,他心裡突然一陣不悅,見微是怎麼辦事的,這麼冷的天居然連火盆都沒有給她準備。
徐程域一走,童雪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捂住“砰砰”直跳的小心髒,她一仰頭,咕咚兩口幹了徐程域剛剛遞給她的那杯茶。我天,好苦!這茶是拿苦瓜醃的吧!瞟了眼放在桌上的書,讓她接著在這裡看書?她看得下去才有鬼!又過了會兒,確定徐程域走遠了,童雪立刻抱著書往自己的帳篷跑,一掀開簾子,就看到她的床鋪旁放著一個燒得紅紅的火盆。她愣了一下,然後當即就決定以後去哪兒都要帶著這個火盆,省得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太折壽了,不過兩日後搬到汾城府衙的童雪就昧著良心假裝忘了這個誓言。有地龍的地方還要什麼火盆嘛!
哥巢明得了便宜還賣乖,派人來要求徐程域隻身去談。
這個要求又惹得全軍大怒,尤其是沈密,沈將軍氣得恨不得把來使給斬了,徐程域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也沒搭理來使,每天該練兵練兵該看書看書。
來使每天在趙軍大營裡被好吃好喝地供著,起初還覺得很滋潤,覺得人家域王這邊就得這麼奉承著他,可時間一長他也待不住了。他來了這麼多天除了第一天跟域王打了個照面,剩下的幾天連域王的聲音都沒聽到過,每次差人問域王什麼時候去找他們的可汗談判,得到的總是域王很忙域王沒空的回複。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來使終於等不住了,大鬧著要見域王。
要見就見唄。
來使被帶到了域王面前,才看一眼,來使就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每日都說很忙的域王,居然在哄一個女人作畫!?這簡直是不把他們可汗放在眼裡!來使立刻就嚷嚷著上告大趙的皇帝陛下。
徐程域看了他一眼,“那你先去告吧,本王等你告完再談。”說完又低頭看童雪畫畫。
童雪飽覽群書走過山水腦中有溝壑,但奈何不能用直觀的方式呈現出來,這著實是一個不小的遺憾。於是他就琢磨著看看能不能趁現在抓緊培養一下她的畫功,哪怕是畫座山像山也好,光會畫鳥有個鳥用,正好程摯工於書畫,又正好他們最近也閑來無事。結果就是他給他們安排了一對一教學。今天就是檢驗教學成果的日子。
“二哥,有句古話說‘孺子不可教也’,你也懂的,反正我是真盡力了。”這是徐程摯先生送童雪學生上考場時說的話。
徐程域拍拍程摯的肩膀,表示瞭解,畢竟他親臨過教學現場,深知他的不容易。但測試還是要做的,人無壓力輕飄飄,童雪這個問題學生需要點壓力。
徐程域的戰略是對的,童雪就是知道要測試後心裡才開始有點不安的,但不安歸不安,每天學畫時她還是一邊應付一邊開小差,然後就更不安。能不能學成畫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這回應該是徹底得罪徐程摯,摯王爺了。
“我剛剛是不是沒有講清楚?”
“你是不是沒有用心?”
“你今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
徐程摯一開始還比較客氣,說得都比較委婉,到後來——
“你是豬腦子嗎?豬都比你聰明!”
“你是雞腦子嗎?雞都比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