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緯崇氣得不行,卻也只能妥協。廉君手裡有的是路子讓時進去見徐川,他反對也沒用,與其讓時進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見徐川,還不如帶著時進一起,盯著見面的過程。
抽了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時緯崇開車來了會所,接時進去見徐川。
時進出門前特地去找了一下廉君,告訴他自己晚飯前肯定回來,不會在外面耽擱太久。
廉君應了一聲,視線都沒從檔案上挪開一下,頭也不抬地說道,“有事給卦一打電話。”
時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了嘴,轉身離開書房,心裡有些喪氣。
好幾天了,他能明顯感覺出來廉君的冷淡和疏離,兩人雖然還是一起吃飯,白天貼身呆在一起,但明顯交流少了許多,廉君的神態也始終淡淡的,沒以前那麼鮮活了。
更糟糕的是,廉君又開始挑食了,氣色也糟糕了一些,這段時間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肉眼看著就要瘦沒了。
“唉……”他嘆氣,心裡十分發愁。
這已經是他上車後嘆的第三口氣了,時緯崇終於沒忍住,問道:“你怎麼了?十七八的年紀,嘆的氣卻比老人家還多,是在煩惱徐川的事?”
時進回神,側頭看他一眼,搖頭回道:“不是……我是在擔心廉君,他最近都瘦了。”
時緯崇聞言臉一黑,不說話了。雖然上次時進解釋過,說他對廉君只有崇拜,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就時進這時時記掛著廉君的表現,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時進卻是開啟了話匣子,自顧自說道:“我總覺得廉君心裡還憋著氣,但他偏偏不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吃飯也不好好吃,以前我賴幾句,他還能對付幾口,現在我賴幾句,他就能直接滑著輪椅走人,寧願餓著都不繼續吃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時緯崇聽得胸悶氣短,忍不住說道:“他一個成年人,吃不吃飯都是他自己的事,你瞎操心什麼,你只是在他那‘上大學’,又不是給他當保姆,想這些做什麼。”
“怎麼能不想啊,他身上那點肉可全是我一口飯一口飯盯出來的,我容易嗎我。”時進心裡難受得很,癱在椅背上嘆出了上車後的第四口氣,幽幽道,“如果可以把我身上的肉勻點給他就好了……”
時緯崇額頭青筋暴起,一腳剎車就把車停到了路邊,側頭瞪眼看時進。
時進唬了一跳,更難受了:“哥你幹嘛呢,你可別也跟我鬧脾氣,我受不住。”
“……你真是活該作的!”時緯崇重新發動汽車,為了避免自己被氣死,轉移話題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有什麼安排?準備去哪裡過?”
過年?
時進一愣,視線瞟向車外,見沿路的部分建築上已經早早貼上了福字,掛上了紅燈籠,這才反應過來新年居然不知不覺就要到了,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居然已經過年了,可惜今年過年他是吃不上家人包的餃子,也收不到同事的祝福簡訊了。
時緯崇聽他嘆氣就頭疼,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腦瓜一下。
“啊。”時進被拍得撞了下車窗,扭頭看時緯崇,皺眉說道,“哥你打我幹什麼。”
“看能不能把你給拍清醒了。”時緯崇沒好氣說著,見他一臉委屈,又不忍心真的罵,索性不再跟他聊天了,免得真的被活活氣死。
關押徐川的地方比較隱蔽,在一個不對外公開的看守所裡,他畢竟是知名的律師,又和狼人這種灰色組織沾上了關系,必須小心對待。
時緯崇和時進到的時候,向傲庭已經到了,正在和負責審訊徐川的警察說話。
“四哥。”時進進屋後開口喚了一聲。
向傲庭聞聲抬頭,暫停了對話主動迎過去,問道:“你真的要進去見徐川?”
時進點了點頭:“嗯,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想害我。”
“這事大哥可以幫你問。”向傲庭不贊同他的想法,又問了一次,見勸不住他,側頭看向站在時進身邊的時緯崇。
“放心,有我看著。”時緯崇安撫。
向傲庭無奈了,轉身和審訊人員打了個招呼,放兩人進了審訊室。
聽到開門的動靜,徐川並沒有動,直到時緯崇和時進一起坐到他對面,他才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了過來。時緯崇就坐在他對面,所以他先看到的是時緯崇,但他明顯對時緯崇不是很感興趣,很快就把視線挪了開去,看向了時緯崇旁邊的時進。
然後,他愣住了。
時進與他對視,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先開了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徐川表情有些奇異,細細打量著時進的模樣,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慢慢坐直,傾身朝著時進湊近,甚至想伸手去摸時進的臉。
“你幹什麼!”時緯崇打下了他的手。
徐川像是被人從迷夢裡拍醒了,看一眼時緯崇,又看一眼時進,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居然會和和氣氣地坐在一起,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身後站的是前瑞行副董徐天華,他早就看時行瑞不順眼了,在得知時行瑞要把公司股份全部留給時進後,想出了這麼一出弄死或者弄殘時進的計劃,想趁機掌控瑞行大權。只是可惜,他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冒出了時緯崇你這個陳咬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