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只短短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廉君就把戲臺給搭好了。
費禦景被樓裡廉君那邊的動靜驚得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到客廳時剛好碰到被卦九推著往外走的廉君,見他表情不對,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時進出事了。”廉君簡單回答,示意卦九別停,直接出了門。
費禦景聞言表情一動,想起已經一天一晚上沒見到人的時進,站了一會,還是跟上了廉君。
麵包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國首都,直奔私人醫院而去。
此時時進的衣服上多了一些“血”,頭發也亂了幾分,正歪躺在麵包車後座放倒的椅子上,一邊擔心廉君是不是還在生氣,一邊一把又一把地搓麻將。
“有時候我真想開啟你的腦袋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什麼非人類的東西。”卦二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陰森森開口。
時進一驚,小死也是一驚,一人一系統都很心虛,時進出牌的動作都僵硬了幾秒,努力若無其事地說道:“你錯了,我的腦子裡都是人,那個人叫廉君。”
卦二被他這土味情話噎得半死,突然一撥方向盤,說道:“醫院到了,演得真一點。”
時進立刻放下平板,四肢放鬆癱在後背上,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麵包車在醫院急診入口處停下,早早候在門口的醫生見他們過來,忙推著移動擔架靠近,等麵包車車門一開,幾個醫生立刻麻利地上了車,合力把時進挪到擔架上,朝著醫院內部推去。
廉君就候在醫生們旁邊,見時進“生死不知”的被人從麵包車裡抬出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慌了一瞬,忙滑動輪椅跟上。
費禦景是不知道真相的,見時進身上帶血的被人從車上抬下來,眉頭一皺,沒有跟上擔架,而是問後一步下車的卦三:“時進怎麼了?”
“他……”卦三剛準備說時進沒事,注意到此時還是在醫院外面,又小心地轉了口,回道,“進去再說。”說完大步朝著醫院內走去。
費禦景聞言只覺得是時進情況非常不好,語言都無法解釋了,心情複雜了一瞬,看一眼已經消失在醫院門內的擔架,邁步跟上了卦三。
所謂做戲做全套,時進在進入醫院後也依然“昏迷”著,還被一路推進了手術室,過了幾分鐘才換了身衣服,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口罩,冒充醫生自個走出來了。
廉君立刻上前拽住了他的手,拉著他進了最近的一間病房。
費禦景所有複雜的心情,都在看到時進豎著出來的瞬間僵住了,慢慢恢複面無表情的冷漠樣子,扭頭看卦三。
卦三也面無表情,解釋道:“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時進對外受傷了,對內還可以自己搓麻將玩。”
“……”
費禦景看一眼時進所在的病房,臉黑得像鍋底,沉沉吐出一句:“無聊!”甩手就走。
……
病房內,廉君拉著時進進了病房配套的洗手間,從輪椅上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把時進扒光了。
時進捂住小進進,假假說道:“這樣不好吧,大家都還在外面呢……”
廉君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嘴,然後把他來回翻轉著看了一遍,確認他身上確實沒有傷口,只有幾處面板青紫後,提著的心徹底放下,伸手抱住他,腿一軟,朝後往輪椅裡倒去。
時進發現不對,忙傾身幫他穩住身體,安頓他在輪椅上坐好,不敢再瞎玩了,蹲在他面前擔心地揉了揉他的腿,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廉君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給他披上,摸了摸他的臉,聲音有些幹澀,眉頭還是深深皺著,說道:“時進,下次別這麼嚇我。”
時進立刻心軟了,上前抱住他,蹭了蹭他沒什麼血色的臉,說道:“對不起,這次是我任性了,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廉君把他緊緊按在自己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呼吸,心情終於一點一點地踏實了下來,低聲說道,“我就是怕你說沒事只是在騙我……以後不許再這麼折騰了,不能拿身體冒險。”
時進這才搞明白廉君讓他脫衣服和用鏡頭照身體,是怕他騙人,想親眼確認他有沒有受傷,心裡越發酸澀,也有些後悔自己的不著調,忙小聲認錯哄人。
……
“時進”在手術室裡呆了一天,然後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病房裡,廉君在調整好情緒,聽完時進對於這次任務的詳細彙報後,召集大家開了個會。
水螅和槍火的關聯是個意外發現,可以深挖,廉君點了卦三去負責這一塊,讓他順著水螅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槍火更多的暗線組織。
九鷹這次針對時進的行動,槍火明顯是不知道的,現在時進找機會忽悠了九鷹一把,左陽很可能會得意忘形,這件事裡有太多地方可以操作,廉君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左陽那邊先上門送人頭。
龍世那邊,廉君讓卦二再去審一審,主要打探一下龍世知不知道水螅其實是在幫槍火辦事這一點,和龍世被左陽抓走後的情況。
正事很快吩咐完,大家各自領命離去。
時進見廉君在大家走後,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關心問道:“怎麼了?”
廉君回神,回道:“我只是有點懷疑槍火和九鷹的這場合作,是槍火給九鷹下的一個局。”
“局?”時進意外,坐過去給他倒了杯水,問道,“為什麼這麼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