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非常奇怪,他微笑著,安撫說道:“不會吧,哪怕不是為了錢,他們也會再來找你的。”
剛剛還覺得有點開心的哥哥們,聽到時進的這個問題,注意到徐川的眼神,又慢慢斂了笑容——怎麼忘了,哪怕夢裡的情景和現實有出入,也依然改變不了他們就是個混蛋的事實。
夢境的節奏突然加快,時進接下遺囑後,徐天華和徐川開始頻繁聯系他。時進還沒成年,自然是不知道該怎麼管理公司的,所以在徐天華和徐川的建議下,他把公司交給了徐天華接管,自己照常上學,勉強算是恢複了過去的生活節奏。
他們看著這樣的時進,心裡稍微安定了下來——雖然徐天華和徐川一看就是有問題,但好歹時進又過上了安穩的生活,這個夢境的發展還不錯。
然而就在他們這樣想了之後,形勢急轉直下。
時進被綁架了,他在放學的路上被人從保鏢的眼皮子底下擄走,關進了一間陰暗的地下室。
兄長們全部驚了,然後就是著急憤怒——怎麼回事?那些保鏢是幹什麼吃的,怎麼可以讓時進就這麼被綁走?太不專業了!簡直、簡直就像是故……他們一懵,然後心裡一沉。
時進身邊的保鏢,都是徐川負責請的,而徐川在時行瑞死後,和徐潔有勾結。
夢外的時緯崇沉了臉,牙關緊咬,他想起了徐潔和徐川給暴力組織下單的那次失敗綁架,終於意識到,這個夢境的走向是遵循著怎麼樣一種規律。
其他兄長也漸漸意識到了夢境可能的走向,狠狠皺眉,滿心抗拒。
不。
他們透過時進的眼睛,看到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拿著武器朝著時進靠近,憤怒和無力一起降臨。
快醒來!這該死的夢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再繼續下——
“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啊!”
時進害怕地說著,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不由分手的一棍打得痛嚎出聲。
地獄降臨了。
他們眼睜睜看著時進被打倒在地,看著時進可憐地蜷縮起身體試圖保護自己,聽著時進的痛呼和對父親兄長的呼喚,雙拳緊握,牙關緊咬,恨得眼眶發紅。
夠了!都住手!全都住手!
時進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在他昏迷前,那些人終於停了手。
“別打死了,僱主說要慢慢來的。”其中一個人攔住了同伴,自己卻又踢了地上的時進一下,說道,“走了,出去喝酒,這些有錢人就是不經打,這麼會就像塊死肉一樣不動了。”
時進無意識地痛哼一聲,居然勉強凝聚起了意識,伸手抓住了那個人的腳踝。
“是誰……”他問著,面部的紅腫甚至無法讓他很好的睜開眼睛,“僱主……是誰……”
那人停下,略微意外地回頭看向他,臉上露出一個帶著點惡意的笑,說道:“居然還沒昏過去,是誰?當然是你老爹生的那些私生子嘍,小少爺,別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老爹太不是東西吧。”說完甩開他的手,像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攬著同伴嘻嘻哈哈地走了。
“私生子……”時進趴在地上,慢慢收回手,蜷縮著身體,痛苦閉眼,“真的是哥哥……不是的……”他抓著腦袋,聲音顫抖了起來,“哥哥們才不是私生子……不是他們……”
像是有一根針突然紮進了心髒裡,然後一瞬間,血液倒流,疼痛爬滿全身。時緯崇等人明明只是意識被困在了時進的身體裡,卻像是切身感受到了時進此時的痛苦。
時緯崇低頭閉上了眼睛;費禦景面無表情地看著昏迷過去的時進;容洲中像是困獸一樣暴走著;向傲庭雙拳緊握,滿面狠色;黎九崢冷了表情,眼中是寒霜般的殺意。
時間變得特別難熬,夢境都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的門再次開啟,時進被那群人從昏迷中打醒,然後再次被打得昏迷。
停下!
他們無聲怒吼著,拼命想要做點什麼,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進從最初的掙紮求救,被打成了後來的麻木認命。
最後,最恐怖的事情來了。
領頭的人突然拿出了一把刀,他把時進從昏迷中弄醒,將刀貼上了時進的臉,嘖嘖說道:“看看你這豬頭樣,真是醜,其實我都不忍心繼續折磨你了,但是僱主要求,我也沒辦法,她說早就看你這張臉看得要吐了,所以……對不起。”
刀尖劃下,鮮血噴灑。
他們目眥欲裂,心髒縮緊要極致。
時進疼得唰一下瞪大眼,眼睛重新恢複了焦距,死死看著面前的人,卻沒有管臉上的傷口,只顫抖問道:“他……是誰?”
“嗯?”動刀的人對上他的視線,又笑了,“還沒死心吶,當然是那些私生子啊,你懂的,這就是個普通的私生子害婚生子奪家産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