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雙拳緊握，一鐘莫大的憤恨隨即從心中升起。這種憤恨隨即轉化成了一股狂暴的勁力，從葉風的身上爆了出去。

他需要發洩，因為這一刻他的內心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他的所有鬥志，都隨著剛才那一刻的出現而全部瓦解了。

這絕不應該是葉風應有的表現，他是個即使在劣勢中也完全不能夠被打倒的人，即使對死亡他都選擇了蔑視。

然而，這一刻他被打倒了，因為眼前這個受傷的女人！在幾分鐘前，她還是他誓要除掉的生死對手。

他的憤恨沒法給予任何人，除了給上天，除了給他自己。這是上天怎樣的一種揪心安排，這又是自己怎樣的愚蠢，直到現在才發現了這一點。

萬念俱灰的葉風，一瞬間沒有了任何戰意，他也癱倒在了離歌的面前。

“為什麼？”葉風對離歌問道。

離歌繼續悽然一笑，溫柔地回道：“我是暗夜龍帝的女兒，暗夜門未來的繼承人，太陽花組織曾經的領主。”

葉風苦笑了一聲，或者說哭著笑。

他告訴過林安琪，她是他最愛的女孩子。這一切是有個前提的，前提是面前這個女人永遠不出現。

即使她出現了，葉風不能擁有她，但仍然無法避免她是葉風心目中的最愛。

然而，她以這種方式出現了，他勢不兩立的敵人，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葉風再苦笑著對離歌問道，除了懲罰，還有什麼能夠解釋這一切。

離歌道：“也是對我的懲罰，這就像是一個天劫一樣，屬於你和我，你和我都無法逃脫。”

“為什麼你一直隱瞞著我？”葉風皺眉對離歌質問道。

離歌輕笑了一聲，咳嗽了幾聲，嘴角繼續流出鮮血。葉風忙摟住離歌，檢視了下她的傷勢。

離歌受了一些內傷，最嚴重的是刀鋒穿心，萬幸的是刀鋒偏移並沒有從她的心髒位置穿過，否則離歌就是九死一生。

這是這個殘忍事實之下，上天給予葉風的唯一一點安慰。如果葉風真的失手殺死了離歌，很難想象他的餘生該怎麼樣度過。

就算身伴萬千美嬌娘，也沒有任何辦法去平息心中那永恆的悔恨，他的一生都將在痛苦中度過。

可怕！

“不是我隱瞞你，是因為你已經在努力地忘記我了，即使我在你身邊最近的地方，你也一樣感覺不到我，一張單薄的面具就可以像千山萬水那樣阻攔著我們。”離歌道。

葉風自責地摟住離歌，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失去立場了，眼前這個所謂不共戴天的仇人、敵人，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身份是他曾經誓要榮辱共度一生的可愛戀人。

離歌的過往，葉風不想再有任何追問。因為沒有意義了，葉風沒有任何興趣去追尋這些。

上天要用這樣的安排，讓一切往這樣的局面發展，這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

她是暗夜龍帝的女兒，他是葉蒼穹的兒子，這就是他們之間一道堪比滄海的鴻溝，要跨越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自己也不知道。

毋庸置疑，代價深到了極致！

葉風伸手緊摟著離歌，閉上眼睛努力地忘卻。這一刻他不再是努力忘掉這個女人，而是努力忘掉這個女人的一切身份，這一刻她只是離歌，當年那個純情的小師妹離歌，無可取代！

離歌也輕摟住葉風，然而一隻手上忽然變出了一隻尖利的刺錐，像戒指一樣大小，然而卻是殺傷力無比，因為劇毒無比。

即使是葉風這樣的高手，中招後五分鐘內的死亡率一樣是百分之百。

離歌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絕美的臉蛋上滾落，她忿忿地將那件毒刺遠遠地丟了出去，掉進了火山口深處。其實，她沒有過絲毫的猶豫。

沉溺在過往之中的葉風，完全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其實他也沒必要知道，因為這一切其實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