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著站在在公路中間的骨嬰，韋奈真想給她一炮。雖然阿依達說鬼不好打，但他敢肯定，只消一炮，就可以把骨嬰徹底解決掉，因為榴彈炮的威力是打出來的。

但阿依達不准他開炮打骨嬰，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苗夫還在骨嬰的靈界裡。

由於阿依達給他惡補了關於靈界的知識，所以現在的他已經懂得一些與鬼相關的基礎知識。他沒想到，這世上除了人，居然還有鬼。

鬼是什麼？

一種超意識存在。

過去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現在的他不能也不敢迴避這方面的問題，因為擺在他眼前的，就是殭屍。

望著這些從冰冷的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韋奈心裡有種冰涼的感覺。他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的某一天，他居然會被傳說中的殭屍包圍。

卓瑪雖然才幾歲，但她表現出來的神情卻出奇地鎮定，——要換了是其他的孩子，只怕早駭得尿褲子了，而她從看到車子外面的殭屍到現在，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怕懼感。

也許，她天生就有鬼緣吧！

當這個奇怪的念頭在韋奈的腦殼裡升起的時候，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卓瑪忽然開口道：“那個無頭鬼的頭破了！”

無頭鬼的頭破了？

阿依達聞之，急忙抬起眼睛往車窗外面看去，但見皎潔的月色之下，骨嬰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她的四周，依然守衛著那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鬼怪。

“卓瑪，不許亂說。”

“阿媽，我沒有亂說。”

“那你能不能把你看到的異象告訴我呢？”

“當然可以呀！”月光從反光鏡中反射到卓瑪的臉上，使她看起來就像美麗的花兒，“先是一股像氣一樣的東西衝穿了她的腦殼頂，其後就有一個拳頭的一樣虛影打了出來，再其後就是她的頭骨開始碎裂開來……”

阿依達使勁的眨了眨下眼睛，仍然什麼也沒有看到，不由在心裡嘀咕道：“難道這卓瑪擁有辨識鬼魂的天賦？若真如此，那場車禍的發生，就是要把她送到我們這裡來啊！從這點來看，她的命運跟我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

韋奈在一旁沒有說話。

當別人談話的時候，他一般都不喜歡插話。

他是個沉得氣的人。在非洲、美洲以及澳洲那些歲月，若是他沉不住氣，只怕早就百多斤的身體送給子彈當大餐了。

“拳頭？”阿依達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擷取卓瑪當中說的一個話頭詢問卓瑪，“那拳頭纏著什麼嗎？”

問話的時候，她臉上有種急切的期望。

卓瑪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急切，一旁的韋奈知道——她是在擔心在苗夫的安危。單是從她的眼神就可以判定，她深愛著苗夫，——既然深愛她，那她又為何拒絕苗夫的愛呢？

看到這一點的韋奈並沒有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有些話，就是問了，也不會有結果。有些話，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結果。提前或推後問，都是多餘的。

“那個拳頭上，好像纏著一層火焰，可是——”卓瑪一幅思考的模樣，“那火焰為什麼不會把它的烤熟呢？”

阿依達聽到卓瑪這樣說，懸在胸口上那塊石頭終於咚地一聲就落到了地上。如果卓瑪沒有看錯，那麼剛才那個拳頭就是苗夫的。她撫摸著卓瑪的小腦袋，不由欣慰的笑了一下。

“阿媽，你笑什麼啊？”

當眼尖的卓瑪捕捉到阿達臉上的笑，就口無遮攔的問了出來。

阿依達眯了旁邊的韋奈一眼，在卓瑪的小臉上輕輕的捏了一下。

“阿媽沒笑什麼，阿媽是覺得你特別的乖，所以就情不自禁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