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渾身一抖,接著就道,“以何監軍的尿性,被我嚇一跳從而産生陰影的可能性更大啊。”
何不才看著這個小孩摸摸鼻子,白淨的臉上半點滄桑或者疲憊都沒有。
“黃鼠狼,今天晚上有燒雞吃,要來麼?”
“燒雞啊?只要是雞,黃鼠狼都會來的吧?”長君笑笑,“不過既然是專門引誘黃鼠狼的,那就算是最普通的燒雞也得好好做。對了,何監軍,給你提一個建議吧,熱一壺小酒,將黃鼠狼灌醉了,保管她跑也跑不了。”
“灼華果然是個有主意的。”何不才笑笑,和長君告別。
長君也笑笑,摸了摸鼻子從後頭繞過去。
那邊的小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到長君慢騰騰的溜達過來,當下就怒了。領頭的小老頭直接咬碎了嘴裡的半截青草。
“灼華,你在這麼無紀律——”
“人有三急,紀律還管我尿尿啊?”
“你是撒尿還是拉屎去了啊!這麼久!”
“當然是尿尿!”長君絲毫不在意那個小老頭的粗魯話,話說入鄉隨俗,不對,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做什麼樣的人,長君覺得自己應該扮一個更像軍人的軍人。
“紀律還要管我尿不盡麼!”
小老頭被長君噎了一下,作勢就要上來和長君幹起來。被同一個小隊的人拉住才沒能打起來。好說歹說是讓小老頭無視長君,無視就好了。不過轉個背卻和長君聊得歡快起來。
長君莫名其妙,不過有人主動送訊息上來,她還是來者不拒。於是賓主盡歡,客人離開的時候還好心給她一個解釋。
“灼華,誒,你真牛!領班你都敢惹!兄弟佩服!”
長君想,這就是人性啊。
不過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她拋開了,然後高高興興的消化自己得到的訊息。出乎意料的是俘虜那件事對整個軍營的打擊並不大,唯一有影響的就是,長君這個人吶,上頭很看重,因為專門派了人去請長君參加審人的過程。面子夠大了。
不止如此,還有,這個人揭露了何淑和俘虜之間的愛恨情仇,明明應該被護短的何天漠好好修理一頓,結果這麼久了,半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所以,這人的本事,的確是惹得起領班的。
但是領班的不給長君好臉色看是真的。一路下來都不給長君喝口水解決尿尿問題的時間了。長君倒是無所謂,她還好,不過見到自己同一戰壕的戰友,長君還是很好心的一顆石子打中了領班的膝蓋,然後哄搶著上去將殺豬樣叫喚起來的人送到軍醫那裡去。
原地解放是不可能的,畢竟還沒有巡邏完。這對隊人馬一商量,決定先休整一下,然後繼續。至於臨時的領班麼,就,灼華好了。
看那小胳膊小腿的,怎麼看也是個能抗事的料啊。
倒不是這裡的小權利他們不想要,只是現在領班的出事了,然後又沒有人接應,無論是繼續還是中途斷掉,這一頓罰是肯定要扔上來了。
不過也沒什麼關系,有個能抗事的新領班嘛。
長君眯了眯眼,剛剛才從腦子裡劃過的念頭再一次出現。
這就是人性啊。
然後她高高興興的接受了這個職務,帶領著這支小分隊遊遍了軍營。甚至連平時不讓去的地方,長君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闖過去了。
可憐了一路跟上來的小弟們簡直顫壞了一把小心肝。
不過怎麼說,這個罰還沒有下來,沒人敢和長君走得太近,於是長君收拾了自己的行頭,一路晃悠著去夥房要吃的。一邊晃悠著一邊想自己吃什麼的好。晚上還有一隻燒雞在等著自己呢,這裡的飯菜還是少吃點吧。
於是長君只要了一個饅頭在路邊啃著。啃著啃著,忽然發現身邊看自己的人眼神都不一樣了。她挑高了眉看著那個被自己啃了大半的饅頭,似乎在自言自語,“你說,是不是因為吃饅頭,所以大家覺得我被人罰了?”
“沒有。”長君說出話來,吐了一口氣,然後道,“哦,可能有,然後那些人經過深思熟慮,所以決定以後再也不和我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