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顆兲淚原本沒有卵,也就沒有什麼作用。可是,我也不想讓你被孵化出來的兲淚吃掉。所以。”少年抬起自己的手臂,撩起衣袖來,“你知道麼,兲淚分母蟲和子蟲,你手裡的是子蟲。而母蟲”
少年纖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了手臂上的一塊凸起上,那凸起被按住,竟然扭了扭,在皮下滑過,想著肩膀上去了。
少年輕輕發出一聲悶哼,額頭上冷汗直下。
長君眼皮一跳,渾身僵硬著等著少年緩過來。
“有母蟲在啊,灼華,你別擔心子蟲會泛起浪來的。”少年再一次開口的時候,嗓音沙啞到幾乎說不出話來,疲態更加明顯。
“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身上會有兲淚,但是我無法阻止子蟲鑽進兲淚裡,也不敢告訴你”
“是不是,母蟲察覺到子蟲危險了,所以,這麼暴動?”長君記得剛才錢雅姿說的是,昨天染了風寒。昨天啊,昨天晚上的時候,不正是自己將兲淚塞到盒子裡的時候麼?
少年忽然就不說話了,定定的看著長君。長君臉色也不好看,這麼說起來,其實自己是欠了這個人一個大大的人情。如果是假的還好,如果是真的……
“聽說,凰貂是兲淚的天敵——”長君頓了頓,忽然想起那隻凰貂被章緋抓走了。不過看到少年微微張大的眼眸曉得應該是真的,也送了一口氣。
“灼華,你有,凰貂?”
“嗯,別人給的。”
少年眼眸一閃,忽然就暗淡了下去。也不曉得想到了些什麼,抿著唇不說話。
“我問你,你是怎麼解決我體內戾氣的事情的?”
兲淚的事情有了解釋,可是這個治標不治本還危害性極大的方法,自己是一定要問清楚的。如果,如果少年也有很完善的說法,自己,自己就,自己就怎麼樣?他可是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啊。
長君忽然就不想聽解釋了,問了一半也不想在問下去。她看著少年,少年也看著她,倒是淡然寧靜的,沒有半點慌張或者擔憂。
“我不知道。”
“……”長君忽然就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寧願聽到這不知道三個字,不想聽到一大段一大段的解釋。於是她對著少年點點頭。
“不過,灼華,你別擔心啊。”少年笑笑,“我不會害灼華的,灼華,是灼華救了我啊。”
小二輕輕敲了敲門,進來將飯菜擺好,看到小乞丐的時候嘆了口氣,“軍爺,這個小夥子生病了不能喝酒,小的就自作主張只帶了一壺上來。菜品也選做的一些清淡的。”
長君揮手講小二大發了,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吃點麼?養好力氣吧,我明天給你把凰貂帶過來。”
少年臉上的笑意看起來更加鮮豔動人起來,“好。”
長君給小乞丐盛了一碗清粥,又撚了些菜到碗裡,端給他,少年卻遲遲不接。長君瞪了他一眼,“吃吧,難道還要我餵你麼?”
“誒,你想起什麼來了沒有啊?”長君自己跑出去給章緋定了一些飯菜,然後自己坐在桌邊開始吃。雖然清淡是清淡了些,不過味道倒是不錯的。與軍營裡比起來,簡直是美味了。
小乞丐知道的事情這麼多,顯然不是一個失憶的人,長君明白他的戒心,但是現在情況都成這樣了,難道還讓小乞丐叫一個自己給隨便取的名字麼?
“例如你的名字啊。”長君給小乞丐提醒了一下。
少年停頓了一下,才道,“解純。”
“……那是我給你取的,你自己的名字呢?”
“忘了。”
“那好吧,不過我給你取名字也不像樣。你自己給你自己取一個吧。”
“想不出來。”
“……你希望別人叫你什麼?”長君換了一個說法。
少年忽然就將眼眸從飯上移開,看著長君。長君輕輕咳了一聲,正要說算了,少年卻忽然開口了。
“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