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有到諸葛曄的書房,那邊諸葛軒就黑沉著臉過來了。長君正好和人打了一個照面,只覺得恐怕大事不好。
急忙跟進去,果然。諸葛軒在內閣做事,在今天中午諸葛曄回到家裡之後又接到了上頭領下來的聖旨。原本這道聖旨交由軍機處來處置,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軍機處這一次不曉得怎麼了,竟然將這道聖旨給公佈了下來,傳到了中書省來,這就不得了了,三省六部當下就火了。又是一番上書上書,結果全部被批迴來了。這裡的三省,除了有自己的尚書之外,還有左丞右丞兩位頂在上頭。官員冗雜這件事積累了幾代,即便後來內閣又有細化並且做大的跡象,前頭的這些官員也沒有怎麼拆減,並且那些沒有什麼用的機構也都還在這裡帶著。養著一大群的米蟲。
皇帝今天被氣到了,什麼上奏的文案都不看,一律扔掉。他現在身邊的人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妃子,似乎才進宮不久,被封了一個魚妃。後宮的制度也亂成了一鍋粥,這個魚妃也不曉得到底排哪號。不過她現在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其他人也曉得這個皇帝不拿品級當回事,他高興就好。所以這才是春風得意,其他不管品級高的低的正的不正的,都不敢來惹她。小太監小宮女更是如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魚妃耍脾氣任性的將皇帝的奏摺通通扔掉。皇帝寵著她,看她的動作十分的順眼。
皇帝那邊走不通,剛好這裡不是還有一個和丞相關系很近的人麼?諸葛軒被一群人注視著,曉得這些都是希望皇朝好的,忠心耿耿的老臣,只好硬著頭皮回家來告訴父親。請父親想想辦法也是好的。不過他估計父親現在能起到的作用不大,就是上奏一個奏摺,都被連降兩級,被調到大理寺做一個有名無權的大理寺卿,再來一次,只怕是腦子都要搬家了。
不過也不敢真的不和父親說一說。
諸葛曄剛剛松下一小口氣,一邊喝了一口茶,一邊就想著要怎麼辦才能在短時間內全方面的解決王朝的問題,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兒子女兒就匆匆進來了。平素央原本是陪著長君一道來的,在碰見諸葛軒之後就自動迴避了。此刻這個書房又再次剩下了三人。
諸葛軒實在是說不出話來,長君又覺得諸葛軒要說的話關繫到她後面的話,因此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那麼看著諸葛曄。諸葛曄放下茶杯,嘆了口氣,看自己兒子這個樣子,只怕是有些什麼不好的事情超過了他們這群太樂觀的人的想先了。於是他就先開口了,“韓蔚現在怎麼樣?”
皇帝當時氣昏了頭,當下就站起來指著韓蔚的腦門,一字一頓的說,“韓大夫!你信不信朕讓你做時間最短的大夫!”
諸葛軒深吸一口氣,“韓大夫現在還可以。宅院是一早就有的,就等著搬過去就是。現在在購置行李和丫鬟。”
“我記得府上到時有一批丫鬟小廝是調教好的,你給人送去吧。我能保下一個職位而不是徹底回老家修養種田,韓大夫功不可沒。”
“父親!”諸葛軒打斷父親的話,長君繃起身子,她曉得這是要說正事了。
“皇上他已經下了聖旨!”
“哦,這一次要派誰做什麼?”
“鎮壓!鎮壓啊!他要派兵先暴力鎮壓西北的民爆,然後要將懷南染上瘟疫的人殺光焚燒,封住沿海啊!”
諸葛曄才端起茶杯,聞言手一鬆,精緻的青花茶杯摔在地上,裡頭熱騰騰的茶水一接觸到地面,散開一大塊,不一會兒就冰涼透骨。
“你說什麼?”
“混賬!”長君眼眸一紅,這哪裡是一國之君做的事情?鎮壓鎮壓,這麼暴力血腥,這個皇帝是這麼多年來上位坐爽了,不曉得君舟民水的道理了麼?竟然敢這麼胡鬧!不,這已經不能算是胡鬧了。
“爹,不行,你不能跟著這麼鬧!這麼鬧下去遲早,不,不是遲早,是一定要帆船的啊!不行,我不許!爹——”
長君最後一聲已經帶著一絲懇請了。懇求什麼?諸葛軒不懂,他昨天就已經出門去送人休息了,但是諸葛曄是懂的。就在昨天,自己的女兒和另外一個女子,一臉的自信與野心,輕輕的開口問自己。
父親,你想過佔山為王麼?
父親,你想過佔山為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