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聽得無聊,明元翻來覆去說的就是這麼兩句話,她打了一個哈欠,語氣裡帶著疲憊,“抬起頭來。”
明元怔了怔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她的額頭上烏紫一塊,估計在磕下去就會流出血來。看來她剛剛那幾個頭到時實實在在的在磕。
此刻看到長君的眼眸凝視在自己額頭上的烏青之上,明元眼裡閃過一絲亮色。長君卻是皺著眉頭,對此十分的不滿意。
“瞧瞧這腦袋,這麼明顯啊,一走出去豈不是要說我灼華虧待房裡的下人不是?嘖嘖。”說著,她搖了搖頭,將那隻才被自己放下的茶杯摔在地上,一併在將那柄茶壺也摔在了上面,留下一地的殘渣,“來,跪在這上面。跪滿了一個時辰再出去走走。逢人就指著自己的膝蓋說這才是我的懲罰手段,腦門上那一個太輕了,不是我的風格。”
明元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囁嚅著看著那一堆的碎片。然後抬起頭來看著長君,臉上的表情是快要哭了。
長君也正在看她,忽然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忽然想起了,大冬天的,膝蓋上也有一層厚厚的綁腿吧。這可不行。你先下去換一身夏天的衣服再來跪著——怎麼,聽不懂話麼?”
“三小姐三小姐!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這麼跪下去,奴婢的腿就廢了啊!三小姐,請你網開一面,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明元說著又磕起頭,這一次比剛才還要用力,才兩聲響,地面上就留下了血跡。
長君抬起腳抵在了明元的肩上制止了她磕頭的動作,“明元,你是聽不懂話是吧。我說了讓你磕頭麼?”
明元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然後軟下來倒在地上,臉上又是茶水又是淚水,現在還有血水,看起來竟然十分的恐怖。她的眼眸裡帶著驚恐,愣怔的看著長君。
長君偏了偏頭,似乎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對自己的決定這麼的抵觸,於是她有些苦惱,“躺在這裡做什麼?來來,快起來。”
明元一聽這個人沒有在提起跪瓷渣滓,更是不敢忤逆長君的意思,於是三下五除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就站了起來。
“來來,過來。”
長君對著明元招了招手,笑的溫和,明元猶豫了片刻,繞開地上的碎片站在了長君面前。
長君將她的手抬起來,撩開了她的衣服,明元渾身都顫抖起來,拼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過長君的力氣哪裡是明元可以抵擋的,何況那隻白玉的鐲子是寬松的,長君才不過撩開她的衣袖,白玉的鐲子就露了出來。
長君將她手上的白玉鐲子個拔下來,在手裡來回把玩了一番,對著明元道,“這個鐲子的成色不錯啊。不便宜吧。”
明元曉得此刻她應該說什麼,但是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喉嚨彷彿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甚至有些發疼。
“既然你瞧不起我這裡的茶杯,又這麼喜歡磕頭——”長君輕輕的將鐲子給刨了出去,明明是輕輕的一拋,但是那鐲子卻應聲而碎,爛成了渣渣。稜角分明的渣渣。
“那就在那上面磕頭吧。去吧。”長君笑著拍了拍手中這只已經開始冒冷汗的冰涼的手,對著明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過去。
明元還要在求情,長君卻忽然收了臉上的笑意,露出幾分森冷來,“你可想清楚了,確定要說話麼?”
不過長君不去在意這個不知道拿了哪裡的錢財到自己面前來打聽訊息的明元,已經有小廝前來報告說簡沉淮回來了,讓她到前院去。
長君到前院的時候甚至連簡沉吟都回來了,正氣鼓鼓的看著長君,武臻站在一邊,也是面無表情的。不過從兩人中間的一種莫名其妙的氛圍可以看出,兩人的下午相處的還不錯。以為還會更晚一點回來的長君對著簡沉吟挑釁的挑了挑眉,地痞流氓一般的吹了一聲口哨,“喲,小妞回來了?”
簡沉吟聞言整張臉都漲得通紅起來,但是卻出奇的沒有出言反駁長君,只是毫無威懾力的將頭給轉開,然後扔了一聲嬌哼。
簡沉淮看了看這三個人,輕輕咳了一聲,將注意力給拉回來。簡沉吟見狀,對著長君吐舌頭,做了一個怪臉,然後拉著武臻就離開了。
長君笑嘻嘻的和簡沉吟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等兩人走遠了關了門才看向簡沉淮,“你對周姒到底知道多少?”
“周姒?”簡沉淮沒想到為什麼她會忽然問到周姒上,眨眨眼,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