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衣服是新的,並且看材質到時十分的不錯,並且頭上的發髻也是整齊的,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就決定招供了。
章緋不是一個笨蛋,所以她是曉得這裡頭有些神奇的地方的。例如白楓明明已經變成這樣子了,但是車夫卻說這個人是自己前來攔著馬車的,並且每一句問話都答得條條是道。
但是明明輪到自己這方的人問的時候這個人就變成了這個傻瓜模樣,換了誰都會懷疑車夫。所以這個車夫被長君等人看在眼裡之後就有些不好過了啊。
“真的不是小人,小人是冤枉的!請老爺明鑒啊!”
咦咦咦?怎麼說了這麼一句廢話出來,現在難道不是說已經打算招供了麼?怎麼還在犟嘴呢?章緋瞪大了眼眸,但是卻看到上頭坐著的人除了姜瑜看見了自己對著自己笑笑,其他的人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
章緋緩了一口氣忽然就想明白了,一般出現這樣的話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在開庭之前,犯人還在嘴硬,一是在開庭陳述完畢之後,犯人試圖做最後的抵抗。現在看這情況,這是審理完了啊?
她更加困惑了,自己從接受到訊息到來到這裡,只比長君落後了一炷香的時間,怎麼會這麼快就審理完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個人到底說了些什麼訊息啊?
她瞪著眼睛不滿的看著長君,然後又繼續看著那車夫的後腦勺。難道就不能說慢一點麼?難道就不能多說一點麼?真是的。
正在鬱悶的時候,長君卻忽然抬起頭來看向了章緋,然後對著後者招手,“你過來。”
長君出聲的時候整個前廳都是一片安靜的,此刻忽然有人說話,立刻就將幾人的注意力集中起來,彙聚到了章緋身上去。
章緋左右看了看,身邊沒有什麼人。於是確定了這是在叫自己,興高采烈的路過車夫走到了長君身邊去,笑盈盈的道,“灼華,你叫我啊?”
章緋的聲音的確是從小就不適合嚴肅的場面,無論是怎麼樣的場面,只要她脆生生的嗓音一出來就會讓整場的氣氛驀地一鬆。長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是當事人並沒有發覺,於是嘆了口氣問道,“車夫說自己是冤枉的,你信麼?”
啊?
章緋又瞪了瞪眼,這不是剛才這個車夫說的話麼?怎麼現在要來問自己信不信?我,我當然是不信的啊。那個犯人會這麼主動的承認錯誤啊?何況這個人還穿得衣冠楚楚,看起來就不像是受了虐待的樣子——章緋想著,微微測過身去看了看,然後驚呆了。
這個衣冠楚楚的車夫滿臉的傷痕,整張臉幾乎被打成了豬頭,而且看起來就沒有經過處理,發炎的地方已經開始流膿,可以說車夫的親娘來了都不認識他。
所以換衣服什麼的都只是一個噱頭是麼?
難怪這個車夫最後還是招了。
章緋嘆了口氣,對著長君攤手,“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姑娘!姑娘!小人說的千真萬確,萬萬不敢有半句假話啊!”
章緋這才想起,這個車夫是已經招供完了,但是前面的話自己是半點沒有聽到的,於是正視長君,十分嚴肅的道,“我來了也不過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聽到了他說自己是冤枉的,我怎麼知道他說了什麼?你這樣不是強人所難麼?”
長君卻沒有如同章緋一樣的玩笑,只是直愣愣的看著她,彷彿是確定了章緋能夠判斷出來一樣。章緋被看的一愣,然後地下了頭。
好半晌忽然問道,“他說了什麼?”
“你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的是他全程招供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