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一頓,想起來今天為什麼何禕長這麼的不正常了。他一直挑起簾子在看著外面的狀況。上一次的時候自己還能在市中心的位置聽到那些熱鬧的,平靜的叫賣聲。彷彿懷南的城牆就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將所有的災難都阻擋在了外面。一個不把人民放在心裡的領導者能夠給他的子民帶來這樣的安全感麼?長君的回答是不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以權謀私,透過隔離區放進來了一批帶著瘟疫的人?”
何禕長卻搖了搖頭,“還不能確定。只是今日的狀況和前兩日的狀況卻又是不同的。現在只是我的擔心而已。”
“就算只是擔心也要好好排查一次。”長君的臉色十分的凝重,現在真個懷南城市裡裝下的人數沒有幾十萬也有十幾萬。如果這一批人最後也失去了自己的安居之處,那麼將是多麼大的一批流民?而且這裡還是懷南這個地界的最大的城市,如果連這裡都被瘟疫感染了,那麼不知道又會産生出什麼樣的輻射影響來。
何禕長對長君的這個建議是完全同意的,不過卻沒有什麼動作。長君明白過來,只怕是這件事有些難辦。當下就看了看章緋。章緋還有些懵懂,但是見到長君看過來也曉得不會有什麼好事,果然就聽到長君下一句話說得是,“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
章緋瞪大了眼,長大的嘴裡可以塞下一枚雞蛋了。她指了指自己,話語裡帶著不確定和驚奇,“我?你,你沒有搞錯吧?”
為什麼又是自己啊?
長君想了想,對著章緋俯身耳語幾句,章緋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但是看著長君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試試。不過這件事沒有了齊陽大哥我也不好做。”
何禕長眉頭微微一動,長君雖然面對的是章緋,卻也注意著何禕長的動靜,見到他的面部表情,心裡一動,忽然就冷下了臉來,“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有事大人給你撐腰。”
於是章緋這才展開了笑顏,對著何禕長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我現在就先去了。”
說著就要撩開簾子下去,何禕長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從懷裡拿出一枚玉牌來,“這東西我可以先借給你。這是我的信物,拿著這塊玉佩可以調動一批人。具體的,你去問我書房外守著的小何。”
章緋看著那東西,毫不客氣的收入了自己懷裡去,閃身就下去了。
何禕長和長君單獨在馬車裡相互對望,何禕長最先笑了笑。在現在這樣的亂世裡還能笑得這麼出塵不染人間煙火的,長君也是十分的覺得這人是個奇人。
“你就這麼確定她能夠辦好?”
長君點點頭,“你不要小看章緋。”卻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然後偏了偏頭,“只是你,不怕那丫頭貪下你的那枚玉佩?”
“不過玉佩罷了。”何禕長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閉口不言了。
長君卻是聽懂了這個人這個適合流露出來的野心和自信來。他的意思是,這不過是一枚玉佩罷了,不過是信物罷了。能夠用上幾次,但是那些人卻永永遠遠是自己的,是章緋或者長君無論怎麼樣都誘惑不走的。
懂了這個人的意思,長君又笑了笑,也不再說話了。
不過她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似乎,齊陽不在何禕長手上。而且從何禕長的那個樣子來看,齊陽似乎都沒有出現在何禕長的面前?但是怎麼會呢?既然當時章緋是讓齊陽去調查一下白楓,那麼齊陽一定會先去找白楓的,找白楓難道不會和何禕長碰上麼?難道何禕長堅信好奇心害死貓,所以對白楓的屍體不屑一顧甚至直接丟了連一個堅守的人都沒有?
這符合何禕長的性格麼?顯然不是的。要麼就是何禕長剛才那個表情在說謊,要麼就是齊陽根本沒有去找白楓的屍體。
長君現在還摸不透到底何禕長對自己這一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態度。或許他現在並不認為長君和長君的爹是有聯系的。所以還是對長君的勢力和實力不放心啊。